“苏玉可恨却也可怜,若无邱琰在背后教唆她也不会对鸢清下此毒手。”孟鸢清潺潺道来。
皇帝反应比较一般,皇后却对孟鸢清的话有几分共鸣,眉眼之间带着淡淡哀愁。
“圣上,鸢清说得在理。那苏玉再怎么可恨,到底是被邱琰利用了的。而且她已经受到了报应,如今她以死明志,揭穿邱琰的真面目,我们是该厚葬她,给世人一个警示才对。”
听了皇后的劝告皇帝总算点头同意了孟鸢清的提议。
“至于邱琰,他为人着实可恶,可是如今没有对证,强行给他定罪处死也有不妥。”
孟鸢清心一灰,皇帝又道:“朕想过了,废去他的功名,永不许入朝为官,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
“圣上英明。”皇后道。
不多几十,裁决邱琰的旨意就下来了,没有问斩也没有流放,挨了十大板子并且永不许为官。
孟鸢清自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是皇帝已经发话了,她再不满意又能怎么样呢?再想到邱琰此生已经与官场无缘,那他便再没机会害孟府,孟鸢清也就放心了些。
最多最多,提防邱琰狗急跳墙派人行刺她与曲长靖,不过孟鸢清对自己的身手和警惕心还是很放心的,邱琰不会轻易得逞。
邱琰的处理结果出来的第二天,林妃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前来拜见皇后。
林妃不施脂粉,原本娇媚的脸庞因着苍白的皮肤显得越发楚楚可人,再加上几滴眼泪,当真有梨花带雨的样子。
“妾身该死,妾身当真不知道邱琰竟然是这样狼子野心的人。”林妃说话声音颤抖,每说一句都要掉一串珍珠泪下来。
“亏妾身如此信赖他,还举贤不避亲,现在想想,当真是个笑话……”林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若是凝泽出了半点子损失,妾身便是死了也弥补不过来呀!”
皇后见林妃如此可怜,假意叹气安慰她:“妹妹不必如此,太医前儿还说你惊吓过度又伤心费神,需要好好修养呢?别哭坏了身子。”
孟鸢清见皇后这样子着实的情真意切,一时不知道皇后是在真安慰还是假安慰。
“凝泽如今平安无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安心在飞鸾宫好好养病要紧。”
林妃却摇摇头:“这件事怎能叫妾身不往心里去呢?那邱琰好歹也是妾身娘家人……”
“话虽如此,可是他是他,你是你。你如今是皇帝的妃嫔,是皇家的人了,一言一行都代表皇室,与他人不相干。”皇后道。
林妃勉强止住了痛苦,还在抽抽搭搭地掉眼泪,思琴心疼道:“林妃这两日一直茶饭不思,彻夜落泪,白天还要念经祷告为太子祈福,也为自身赎罪。”
“林妃如此不爱惜身子,你做为她的贴身宫女该好好劝导才是。”皇后正色道,“如今林妃如此伤心,可见你不称职,得好好罚你才是。”
思琴闻言立马跪下求皇后恕罪,林妃连忙劝道:“皇后莫要怪罪于她。是妾身自感德行有愧,所以日夜不安,只恨没法子将功补过了。”
皇后叹气:“你这样本宫看了心里也难受,只盼有什么法子替你化解才好。”说着又看向孟鸢清,“鸢清,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孟鸢清一时语塞。
我能有啥好法子?你不是已经下令让林妃静养百日不得侍寝了吗?要不我开口提议把百日延长至半年?
“鸢清此前读书,见从前有妃嫔自感德不配位时,便会主动请旨降自己的位份,削减用例,勤俭度日以求自身清净。”孟鸢清斟酌了一会儿道,“若是林妃娘娘实在内心有愧,不如效仿此法。”
林妃愣了一下,没想到孟鸢清居然说出这种话。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不成是皇后教的?
林妃借着抹眼泪的功夫偷看一眼皇后,觉得不太可能是皇后所为。
她这么笨头笨脑的,哪里会想到这个。
那就是孟鸢清自己的意思了。
“这个方法倒是许多人用过。”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是会不会太委屈妹妹了?”
林妃忙道:“妹妹不觉得委屈,只要能将功补过,哪怕要妹妹折寿十年……”
皇后连忙堵住林妃的嘴:“妹妹休要这么说,若是说了,岂不是叫本宫过意不去。”
于是孟鸢清冷眼看皇后与林妃在那姐妹情深了半天,皇后还让人给林妃打来热水给她洗脸,又用自己的脂粉给林妃梳妆,最后还亲自给林妃戴上了一根芙蓉簪。
“这簪子含而不露,颜色也不夸张,最适合妹妹你现在戴着了。”皇后道。
“多谢皇后赏赐。”
“姐妹之间何须言谢。”
皇后赏赐了林妃簪子不算,还留林妃一同用膳,席上饭菜都是林妃素日爱吃的。
只是林妃看起来胃口不佳,每道菜只能略尝一尝,哪怕是她素日最爱用的一道清蒸鱼也只能吃得下一点鱼肚子上的肉。
孟鸢清见林妃这样,不知道她是真演技好还是真的太好非心神导致饮食不畅了。
不过林妃饮食不畅,她可没必要委屈自己。
孟鸢清见桌上有一道炙羊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于是也不客气,夹了一块精瘦的羊肉到自己碗中。
可林妃见了这块羊肉便忍不住的皱眉,做出有些难受想吐的样子,又极力忍住。
喂,不是吧,我又没让你吃。孟鸢清心里叫冤。
林妃吃不下饭,但用了不少瓜果,最后看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最后林妃有些惭愧地说道:“妾身辜负姐姐的厚爱了,只可惜这一桌子的好菜,日后妹妹怕是无福再用了。”
皇后刚想张口说什么,话到嘴边不出来,孟鸢清笑道:“虽然林妃日后要削减用度,可是有皇后在,谁敢轻视您呢?该是您的,那些子下人一分也不敢短了你去。”
“鸢清这话很是。妹妹你放心,有姐姐在,没人敢趁机欺负了你。若是当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你只管到我这儿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