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鸢清哑然失笑:“皇后娘娘不让的事,我怎么好带你去做?”
“孟姐姐一定可以的!”凝泽非常笃信地说道,“孟姐姐可以从宫外把那么多东西带进宫里来,还让父皇母后都这么开心。那孟姐姐也一定可以带凝泽打雪仗的!”
孟鸢清作冥思状,然后道:“办法倒不是没有。”
凝泽眼前一亮,孟鸢清又道:“不过嘛得再过些时间。”
“一来,打雪仗必须得等雪大了,地上有厚厚的积雪才行。”
“二来,想要打雪仗,那凝泽必须要先锻炼好身体,不会轻易被冻着才行。不然,要是你打了个雪仗得了风寒,你的父皇母后可是会怪罪我的。”
“我不让父皇母后怪罪你!”凝泽连忙道。
孟鸢清又忍不住一笑:“凝泽既然能想着不让皇上皇后怪罪于我,怎么不想着锻炼好自己的身体,不给你父皇母后为你担忧的机会?”
凝泽想了想孟鸢清的话,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还有第三点。”孟鸢清咳嗽一声,“雪仗可不是那么好打的,既然是打仗,那就必须要有规矩章程有策略,打得精彩打得尽兴才行。一味地把雪裹成团丢在别人身上,那只是胡闹。”
“那要怎么才能打得精彩打得尽兴啊?”凝泽问。
“这个就要看你曲先生的了。”孟鸢清道。
于是两个人继续向勤学殿出发,皇后本意是要让太子坐步辇去的,可是孟鸢清却坚持让太子走着去,好锻炼身体。
孟鸢清走了一会,手上的小火炉越发烫手,她整个人都热乎乎的,几乎要热出细汗来。
她实在吃不消,把外衣脱下来交给身后的小太监,让他好生收着,自己还扯扯衣服透点冷气进去。
“孟姐姐!你会着凉的!”凝泽惊呼。
孟鸢清摆摆手:“我身子好得很,着凉可不容易。”
“那我也脱。”凝泽说脱就脱,孟鸢清连忙摁住他:“凝泽你可不能脱。”
“我也热。”凝泽嘟囔。
孟鸢清哭笑不得,凝泽这学习能力实在太强了:“凝泽啊,孟先生呢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知道自己经不经得住受冻,而且即使孟先生冻着了,也无伤大雅。可要是凝泽你冻着了,那就怕是等到明年开春,皇后也不会准你打雪仗哦。”
凝泽听到心心念念的打雪仗,立马又撅着嘴把衣服穿上。
孟鸢清实在觉得暖和,手炉里的碳烧得似火一样旺,可是孟鸢清打开盖子一看,里头确实没有明火,只是碳而已。
等走到勤学殿外头,孟鸢清依旧不觉得冷,还是暖洋洋热乎乎的,远远地看见傲立如松柏的曲长靖撑着伞站在外头等他们。
曲长靖皱眉,抬腿走近孟鸢清,目光在孟鸢清身上略一转,道:“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说着就将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给孟鸢清披上。
诚然,孟鸢清内心是很感动的,可是她身子也是很热忱的。
凝泽快人快语道:“孟先生是嫌太热了,把兔裘给脱了,喏,曲先生你看。”
凝泽指了指孟鸢清身后的小太监,他手上捧着一件六成新的羊裘。
曲长靖不知如何是好,孟鸢清笑道:“多谢师兄关心,我们先进去吧。”
于是三人进去内殿,刚到门口就有股热气扑面而来,给了三人一股暖春之意,孟鸢清顺理成章地脱了曲长靖的大氅。
殿内温暖如春,再穿这么厚显然不妥,当即就有太监拿来备下的烘好了的家常衣裳准备给凝泽换上,曲长靖却伸手阻拦凝泽进去。
“先在外头练拳吧。”曲长靖道。
孟鸢清知道曲长靖的意思,若是凝泽先进殿,殿里头暖洋洋的,又穿得轻便。再出门练拳,门外冷冰冰的,穿得厚重,
这么一冷一热交替着,对凝泽的身体并不好。
于是孟鸢清便于曲长靖在屋外带着凝泽先练了一遍拳,打完拳之后凝泽从头到脚都是热乎乎的,连炉子都不用考了。
“师兄,我看从今日开始你就教太子兵书好了。”孟鸢清笑道。
“好。”曲长靖不假思索回答道。
凝泽耳朵一动,笑着问:“孟先生,是不是学会了兵书,弟子就可以打雪仗了?”
“凝泽好生聪明。”孟鸢清夸奖。
凝泽兴奋:“曲先生快教弟子兵书吧!”
曲长靖点头,太监立马将兵书奉了上来。
孟鸢清安坐在一旁,任由曲长靖发挥,凝泽疑惑:“孟先生,你不和曲先生一起教凝泽吗”
孟鸢清一笑:“说到兵法,孟先生只会纸上谈兵,论实战还得曲先生来。”
说来惭愧,她虽然是孟清野的外孙女,也是自幼受孟清野教导,有一身好武艺,也熟读兵书。
可是她从来没有带过兵打过战啊……
所以教兵法,还得曲长靖来才行。
“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曲长靖缓缓念道。
孟鸢清正襟危坐,听着曲长靖娓娓道来,这些只是基础,她从前便跟着外公学过,只是没什么机会施展。
哦不,还是有机会的。
想到这儿她又哭笑不得,她所谓的机会便是与曲长靖一起同外公斗智斗勇,用着沙盘和小木人作战。
再者就是运用他们的“智慧捣乱”
孟鸢清微眯着眼,她突然发现,专心于兵法上的曲长靖格外迷人格外有魅力,与平日里被她挑逗得那个曲长靖一点也不同。
是名副其实的大燕第一少将军曲长靖。
不一会儿,一段书念完,曲长靖问凝泽可有何见解。
尽管凝泽听得很认真,可是说起见解来他自己也没有主意。
“军事乃国家大事,事关黎民百姓生死存亡,我们必须重视。”曲长靖耐心认真且严肃,“就拿大燕来说,大燕地处中原,地域辽阔,是极其富饶的地方。而我们的南边有奄奄一息的南诏,西边则是虎视眈眈的西戎,还有北部突厥心怀叵测。可是我大燕的子民却依旧能够安居乐业,能够安享太平,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