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00. 话多是感兴趣的前兆(1 / 1)红泥小酒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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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该隐扔过来的,是他那位不幸被抓的血族同族。

阿初顺手接住,一低头与这个倒霉孩子四目相对,终于还是没忍心把他扔回去。

该隐也已经化为一团黑雾来到了她身边,诚恳地道:

“澄清一下,我不是特意来找这个营地的麻烦的,我原本是想穿过这片森林去找人,但是不幸迷路了,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阿初冷淡地回道:

“我当时给你指明了所有的方向,是你自己要跟过来的。”

该隐点头:“确实,脚长在我腿上,但是,如果不是你揍了我,我也不会跟着你。”

“那是因为当时你试图袭击我,我那是正当防卫。”

该隐无辜地道:“我没打算袭击你啊,我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表示一下友好。”

阿初摸摸自己的脖子,有些疑惑:

“咬脖子是打招呼的方式?”

阿初的反应比该隐想象的还要有趣。

她是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所以——

“我是血族,我们血族打招呼的方式当然与人类不同,对不对?”

该隐看向自己那位同族,那个年轻的血族接受到来自始祖的压力,虽然依旧虚弱地瘫在地上,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你看,是你无缘无故先打了我,所以我才一时生气跟着你来到了这里,至于指认你是女巫的事情,你也承认自己本来就是女巫,我可没有说谎诬陷你。”

该隐乘胜追击,同时微微偏头,抬手一扬,利刃般的指甲划出一道残影,将飞向他们这里的弩箭尽数斩断。

好像,是这个道理?阿初看着该隐,没有反驳。

“其实就算没有我,你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深山老林的这个营地里,也肯定会受到很多盘问和责难,也肯定会爆发武力冲突,然后才有可能达成和解。”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的指认其实是缩短了这个过程,提前展现你的能力,直接跳过了暴力过程达成和解,对吧?”

该隐也觉得今天的自己一反常态地啰嗦,但他突然很享受眼前这个人一脸认真地听自己胡扯的样子。

“我来到这里以后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血族身份,因为我虽然警惕这个营地的存在,却不一定要出手对付那些人。”

“其实,我原本只是想顺手救一下这个同族,别的事情真没打算管,更没打算在这里打架。”

“但是,”该隐清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但是,你刚才却在那些人面前叫破了我的身份,现在这个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阿初眨眨眼睛:“怎么严重了?”

该隐笑道:“他们听见我是血族始祖,这不都激动地想活抓我呢吗?”

阿初看看那边嗷嗷叫的冒险者们。

比起激动,她觉得他们更像是在紧张,列队列了半天,除了射过来几支箭,再加上些眼神和语言攻击,就没啥具有杀伤力的行为了。

该隐继续道:“而且我堂堂血族始祖,如果今天就这么离开了,岂不是要留下一个落荒而逃的名声?这可是影响声誉的大问题!”

“所以?”阿初挑眉。

“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你是不是该留下来,跟我并肩作战?”该隐认真地问。

阿初不出所料地露出一个理当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又十分理所应当地摇了头:

“不,就算这里面有我的责任,我也不想管你的死活。”

说完,阿初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傻瓜?”

这人是对她的智力有什么误解吗?

“等等别走,这个给你!”

该隐迅速将一枚蓝宝石百合花胸针塞给刚刚转身的阿初。

“有缘,有故,有偿,”该隐的手掌包住了她的手,让她把那枚胸针握在掌心,“这就应该可以帮忙了吧?”

这枚胸针的百合花造型,有些眼熟。

阿初拿出另一枚古旧的金戒指,果然在里圈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刻痕,与这枚胸针的花叶造型有九成相似。

“先说好,我不帮你杀人。”

阿初随手切开虚空,将胸针和戒指一起收进封闭空间里。

她的这身衣服没有口袋,腰带倒是可以挂东西,但实在不方便挂戒指这种小物件。

该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手段,愣了愣神。

以他的所知所闻,当今世界上的那些所谓神明可没有一位能够操纵空间,他们在不同地点间的瞬间移动更是有限制的。

很快,他收起思绪,回头看看那些终于缓慢包围上来的冒险者,满眼都是教会武器散发出来的圣洁光辉,晃得他十分不爽。

“不用杀人,不过那些武器比较特殊,应该不会伤到你吧?”该隐看向阿初。

阿初摇摇头:“对我而言,不存在特殊的东西。”

说罢,她抬手一招,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从主人手里飞出,落在她的掌心,又被递给一旁的该隐。

“你想要这些武器?”

该隐退了半步,避开长剑的锋芒,同时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讨厌它们,你留着吧。”

“我不需要武器。”

阿初看看该隐,又看看握在右手的长剑,左手拂过剑身,长剑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变成了一柄普通的铁剑。

该隐不动声色地将满腔惊讶压在心底,既好奇于这个女人的身份,又不免敬畏她的手段能力,心情十分复杂。

“你看这样处理怎么样?”阿初再次把剑递给他。

该隐从阿初手里接过剑,突然想到,敬畏是个有些距离感的词,更是个缺乏安全感的词。

可他看着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却莫名只想再走近一些,而他这个不假思索就接过这柄剑的动作,好像也暗示了某些尚未明了的意识。

“我想......”

该隐也不知道他是想说些什么,还是想做些什么,亦或者是想要什么。

顿了顿,他答道:“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处理方式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阿初看向那些步步逼近的冒险者,抬起手,一抓一放。

似是有风吹过,一缕缕银光从每一柄武器上飞出,在空中汇聚又消散,仿佛在阳光下消融的冰雪。

她再扬手一挥,每个人手里就多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拿来切菜都嫌钝。

“解决了。”

“解决了?”

别说那些顿时齐齐化为石雕的冒险者了,甚至连该隐都没有反应过来,听见阿初的话,不由自主地重复道。

这就解决了?

站在原地摆摆手,就解决了?

误读了该隐的表情,阿初想了想,又摆了摆手,把那些人送回十米开外的营地里,随便找了顶帐篷塞了进去。

“现在应该算是处理好了,我走了。”

风中传来六十多个男人们堆叠在一起的胡喊乱嚎,阿初与该隐道别。

该隐却不想跟她道别,当即弯腰捞起晕倒在地的受伤同族,不顾形象地扛在肩上,快步追上阿初。

“真巧,我们顺路。”

该隐的笑容和煦灿烂,就像在大街上偶遇了一位久别重逢的朋友。

“你确定?”

阿初记得他刚才说过,他是想横穿森林去另一边找人。

该隐认真地道:“对一位迷路的人来说,任何方向都是顺路。”

“我要去血族领地,我确定你跟我不顺路。”阿初直白戳穿。

该隐的笑意更深了:“那就更顺路了,既然要去我的地盘,身为东道主的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阿初停住脚步,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似乎在辨别他的真伪:

“不知道为什么,你让我想起了一个熟人。”

“谁?”该隐好奇地问道。

阿初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向前走:

“一个十年前被我扔进海底火山口的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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