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心公馆分为情报和执行两个部门,情报部门分布在娱乐场所,执行部门不固定,基本不见人,任务大都在密网发布。
空间是金色调的,墙上嵌着玫瑰形状的壁灯,铺着红色长鹅绒地毯的长廊神秘而安静的通向一扇禁闭的大门。
大门后面,藏着另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陈犹言打开门,金黄色的灯光在一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球,手臂下意识遮挡,悦耳的琴声自房间里溢出。
一位穿着女仆装戴着两个兔子耳朵的女子扭着腰上前,她的眼睛大而有神,睫毛是接上去的,有几分建模的感觉,五官小巧,身材玲珑有致,可爱的像个芭比娃娃。
“欢迎光临存心公馆,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呢先生。”
“我想问一下,刚才进来的那位女士在哪?”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人信息哦。”
陈犹言摘了墨镜,露出一双细长的杏眼,褐色的瞳孔里像是镶了金,漂亮的不可思议,脸部轮廓线紧致优美,五官端正,俨然一副贵公子的姿态,一勾唇,冷冽的俊容瞬间变得生动温暖,似乎带着刺穿世间所有黑暗的魔力。
下倾靠近的动作和距离恰到好处,优雅不轻浮,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扬起,一张黑卡稳稳当当落入了女子胸口。
“是那个红眼睛的女孩吗?我看见她往那个方向去了喔~”
陈犹言礼貌致谢,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过去。
“小宋爷,祝我们合作愉快。”男人举杯微笑,笑容神秘又安静。一头醒目的雾面蓝短发,眼睛是纯粹的黑。
坐在对面轮椅上的宋朝抬起眼皮,一抹玩味的笑意落在了他的唇角,“顾总说笑了,应该是我敬你......”
“城南。”他扬手道。
门口进来一名着装休闲的女子,她的脚步太轻了,几乎没人注意到,扣着鸭舌帽,小小的一只非常不起眼。
而也正是这不起眼的一小只,打断了交易。
萧裴泼了宋朝一身酒,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她敢。
上一次不过有个人无疑沾了小宋爷衣角,第二天手就没了。
“抱歉先生,我带您去换身衣服。”
他什么也没说,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由着她推他离开。
蓝发男人虽客套提了两嘴,暗暗用眼神指示手下跟上。
萧裴推着轮椅,身后的人跟得紧,丝毫不在意暴露意图。
“阿宴。”冰冷的指尖轻轻搭在了她的手背,语气轻柔婉转,辨不清喜怒。
“我不是阿宴,我是萧裴。”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萧裴。
“怎么不等等我?”
“你不同样也没跟我说不是吗?”
他沉默了,长睫下,深眸垂落,落了满眼浮灰,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萧裴不会真的生他气,但有时不免气他不好好爱惜自己,一身病骨,却将自己置于死地。
转角处。
后面的四个人加快脚步跟上去,不料萧裴在此埋伏,一脚将四个人尽数踹倒,身子倒地,第一时间拔出腰间的手枪,来不及瞄准便被踢到了远处,萧裴抬脚用力踩在那个人的颈脖,语气森冷;“回去告诉你们主人,宋朝的命,他要不起。”
语罢,萧裴专挑脆弱的地方攻击。
打斗声惊起了警报,萧裴乘坐电梯上顶楼,在电梯关门的那一刹,一只手硬生生插了进来,用力将门往两边掰,一张近乎扭曲的面容占据了萧裴的视线。
子弹从侧边射进了电梯里,金属尽数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
萧裴一边应付,一边移动宋朝的位置。
“阿宴,枪给我。”她不敢开枪,他敢。
他这一开口,萧裴更气了,用力踹了轮椅一脚退到角落;“闭嘴。”
“......”
外头的人看见萧裴护着宋朝,当即将目标对准宋朝,萧裴拉了个‘挡箭牌’横在电梯门口,子弹扫过了男人胸膛,雪白的衣衫瞬间血肉模糊。
“阿宴。”他脸色发白。
攻击愈发密集,支援队伍有备而来,若是对付一二十个壮汉萧裴绝对游刃有余,但这些人不是普通壮汉,而是,武装分子。
“萧裴,躲开。”这一声,是破窗而入的陈犹言喊的。
门不让进,他就爬窗了。
陈犹言一出现,一拨人几乎同一时间转身对准他,本该落在萧裴身上的子弹,深深的嵌进了他的肩膀。
萧裴愣了几秒,脑袋一片空白,陈犹言从兜里甩出一个烟雾弹,把萧裴推进了电梯里,说了两个字;“快跑。”
萧裴没犹豫,电梯门合上,迅速移动。
顶楼。
狂风像刀子一样刮得脸生疼,萧裴将门反锁住,头顶是大片宁静而美好的星空,眼前却是囹圄迷途。
“阿宴,一起走,好不好?”
萧裴在他面前蹲下身,单膝跪着,稍顿几秒,把自己头上的鸭舌帽给他戴上,红眸渐渐褪去,她在笑,笑容比月色寂寥,比寒风刺骨,“宋朝啊,你值得更好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真的...你要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留恋,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别再让她等了。”
等一个没有结果的答案,真的太难太难了。
他抬手抓她的手,她却往后退了。
他抓不到了。
那一瞬,他忽然觉得自己天塌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风一吹,更冷了。
“阿宴。”
“宋朝,我们两清了。”她见不得他哭,他一哭,她就心软,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放任自己。
“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毕竟,他是唯一一个无条件信任我,把我拽回这个世界的男人,我辜负他很多次了,这一次,我选择与他共同进退。”语调温柔,字句却犀利如刀,狠狠的扎在了宋朝的心口,他并非全然的不在乎,而是他的身份处境都不允许他有任何弱点,他日夜算计,谋权篡位,每一步都谨小慎微做到极致,他以为回归原本的轨迹他就会满足,可直至今日,他竟对过往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惦念,只有永无止境的厌恶和悔恨。
“阿宴,你说会护着我一辈子的,你忘了吗?你说会嫁给我的……你都忘了吗?”
“忘了吧,比起保护你,我更想被保护。”
“阿宴……”
萧裴走了,走的无声无息。
‘宋朝啊宋朝,就连我自己也不喜欢我自己,又该怎么喜欢上别人?可是不这样,你怎么会死心呢?
忘了吧。
忘了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