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陈犹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就差前俯后仰打滚了,“裴裴,你还说不想处对象,我们家家规你都摸得一清二楚。”
他这一笑惊醒了趴在萧裴围巾里呼呼大睡的陈一狗,一个不防备滚下沙发,落地时四只爪子稳稳当当抓着地面,严肃机警的模样与老父亲陈犹言如出一辙。
萧裴脸红,不知作何解释。
“我们家家规和我家的家规不一样,你要是嫁到我们家,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陈队长,你是不是……”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刻打断,“不是不是不是,我还没闲到到处招惹小姑娘的地步,但有件事我觉得必须跟你说。”
“嗯?”
“我有过三十五个相亲对象。”
萧裴突然呆滞,又乖又可。
陈犹言稍稍倾身戳她的脸,她倒是反应极快避开了,“不过最后都没成。”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干刑侦的都不好找对象,就算谈了没多久就会分,工作时间长,又苦又累,危险系数高,万一哪天没了,那姑娘到哪哭去?”陈犹言凑近她询问;“萧医生,如果你爱人做这行,你会有意见吗?”
“我爱人不做这行。”
“我是说如果。”
“我尊重他并保护他。”萧裴目光如炬,坚定不移。
萧裴眼里如果不工作时经常都是涣散的状态,很少有光,陈犹言最怕她这样看人,特别勾人,特别可爱,就,特别想压在下面。
脑子忽然涌上这个念头的陈犹言瞬间打断了自己的思绪,过了两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冷静下来,捡起桌上的碗筷别扭的说;“我谢谢你啊。”
萧裴;“……”她是又被套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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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裴不是个会找话题的姑娘,一般都是陈犹言主动,一下午话题也没多少,萧裴在看书,是关于骨科方面的,她找书的时候特爱翻书架,以至于每次看完之后都像是被强盗洗劫过的模样,陈犹言闲着也是闲着,帮忙整理了,她看的书都比较杂,数学,医学,经济学,金融学,统计学,心理学……嗯,他是学渣。
搞完书架,陈犹言又去把地拖了,擦桌子,修灯泡,种花,反正就是闲不住。
没一会,陈犹言手机震动了,他怕吵到萧裴,去阳台接。
他走了,陈一狗就撒着脚丫子跑去找萧裴玩,“喵喵喵喵~”
“嗯?是饿了吗?”
陈一狗眼睛又大又亮,像一池汪洋,浩瀚无垠。
萧裴好喜欢它,心都化了,抱着它去找猫粮;“你等等我。”
她没在包里找到,干脆去给它剥香肠。
阳台外,花团锦簇,争芳斗艳,陈犹言斜躺在摇椅上接电话,抱着个熊声音偏懒;“喂?”
“陈警官,我是时倾。”女声空灵温婉。
“哦?你是昨天哪个卖栗子的姑娘吧,你怎么会有我的私人号码?”
“不是,我是存心公馆的受害者,那天你救了我?”
“哦,是那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姑娘吧,下次着火可别往消防柜躲,这火万一烧过去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时倾字句清晰,“我是你救的红衣服受伤的那个人。”
“哦,好像记得,怎么了?脑袋没事吧?”
“……”
时倾缓了缓,正色道;“我是南州市缉毒队的,我不喜欢欠人情,一起吃个饭吧?”
“同行啊?我也不喜欢欠人情,这样,你请我们一队的人吃饭就行,我……”
“喵!”陈一狗传来犀利的惨叫声。
“裴裴。”陈犹言扔了手机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往屋里闯,“裴裴?”
陈犹言一进厨房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紧接着就看见满手是血的萧裴,桌上放着水果刀,陈一狗毛发上还有一丝丝血迹,“裴裴?没事吧?”
萧裴愣了几秒,刚想说没,手就被陈犹言抓走含在了嘴里,伤口轻轻的撕扯了一下。
“疼不疼啊?”
“嗯?”
萧裴摇头,“伤口不深,我冲洗一下就可以。”
“洗什么洗,那么大一伤口不去打破伤风怎么行?”陈犹言第一次用那么重的语气对她说话,说完肠子都悔青了,怕吓着她,语气放轻了许多;“我的意思是,虽然伤口小,但以防万一回头留下什么后遗症,保险一点比较好,你觉得呢?”
“不用麻烦,我是医生。”
“骨科又不管皮肉创伤。”陈犹言强词夺理。
“骨科也不管孕妇。”萧裴郑重其事。
话题扯回了一切的开端,要是没有那次,陈犹言顾忌也不会注意到萧裴,当时情况紧急没想太多,只要能解决问题什么都好,脑子一热的人就擅长干糊涂事。
“陈队长,你要是可怜我,大可不必做这些,我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我不希望有人来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能不能请你不要把我当小孩?饿了我自己会吃,累了我知道休息,像这样的小伤口一年到头两只手都数不清,如果每一个伤口都要在意,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萧裴是摆明了想撵他走,陈犹言要是听不出来那就真是傻的可以。
的确,他莫名其妙闯进她的舒适圈,把里面搅和的鸡犬不宁,他或许可以全身而退,可是她不行,她还没有从另一个深渊走出来,他也还没有真正抓住她。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你要是不喜欢我太靠近你的生活,我以后会注意,但这次你听我的好不好?”他委屈着脸,说的一本正经,听上去不是在商讨,而是在……哄人。
在认识萧裴这个人以前,陈犹言还是那个一言不合接任务把自己忙死的陈犹言,不会照顾人,更别说哄人,这还真不是他这个直男会干的出来的,要是陈客和沈岸在,肯定会当场掐人中。
可喜欢这个词就是这么奇妙,即便是铮铮铁骨的老男人也毫无例外。
“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裴裴,我错了还不行,别生气了……”他的手扯着她的衣袖,看起来十分幼稚,就连陈一狗也唾之以鼻,撒开短腿躲到自己太空舱里,生怕铲屎的一个不开心连猫一起折磨。
萧裴见过小孩子撒娇,没见过长那么大的……表情松懈。
陈犹言见她不生气了,趁热打铁,“你要是不想出门,我去买回来自己打好不好。”
“你帮我消毒就好,药箱里有药。”
他上次处理伤口时看见了她拿,知道药箱放在哪,轻车熟路去拿过来。“裴裴,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