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戛然而止，萧裴看见琴弦断了一根。“没事，我重新换一根弦就好了。”

宋朝把琴往反方向放在桌上，抓着她的手腕把人带到腿上，萧裴很小一只，皮包骨瘦的，又没什么重量，萧裴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双目明亮；“怎么了？宝宝。”

“不开心，你是不是很喜欢陈家。”

“喜欢啊。”萧裴亲了一下他的唇角，笑逐颜开；“但我更爱你。”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锁骨……你身上每一寸我都很喜欢。”萧裴故意放轻语气，柔软的声线就像是刚学会叫的小奶猫一样缠人，宋朝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自己腿软了，但那应该只是错觉。

“如果有一天，你厌烦了呢？”

“那我肯定死了。”

“阿宴。”他制止她。

“好啦，我的命是你给我的，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唯命是从，但是有一点……”萧裴凑近他的脸，睫毛相触，呼吸相缠，只要稍微俯身就会严丝合缝贴在一起，她郑重其事的说；“宋朝，你不能绿我。”

说完，萧裴顺势堵住了他微微张开的薄唇，淡淡的葡萄味弥漫在两人口腔里，她的吻技还是宋朝教的，没什么技巧，只会毫无章法的乱啃一通，宋朝反客为主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磕磕碰碰了好一会才结束。

“……”

萧裴学医那段时间也学过护理，她把宋朝抱到软垫上，她虽然瘦小，但力气可不小，抱着他上下楼都没问题。

宋朝的腿错过了最佳的恢复期，时间过去太久，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完全是天方夜谭。萧裴给他制定一个长期计划写在纸上，白纸黑字贴在了墙上，最末尾是处罚条例，【不准吃饭ヾ(?｀Д′?)?】，看到最后面萧裴Q版人物，宋朝不由自主的笑了。

他从小接受的是贵族教育，用萧裴的话来说就是老古板，他不擅长大笑，就算很开心的时候也只是扯一扯嘴角，情绪很淡。

“你不要笑。”萧裴说，“你一笑我就想欺负你。”

“怎么欺负？”尾音上扬，磁性的嗓音犹如沁人心腑的桃花酿，让人如醉如痴。

她逐字逐句认真道；“不给饭吃。”

“嗯。”他可以自己点外卖。

“不给床睡。”

“嗯？”他可以半夜偷偷爬床。

“不给抱。”

“那不行。”宋朝否决的很快。

“既然不行，你是不是应该好好配合我一下，宋少爷，嗯？”

“嗯。”他不动了，乖的像个三好学生，萧裴把他的脚放在腿上按摩，按照穴位活血通络，一边拉耸个脑袋瓜子说，“宋朝，我们现在，是不是不用再东躲西藏，如履薄冰了，对吧？”

“嗯。”之前他顾忌宋家不能让旁人发现他的弱点是萧裴，以宋南喑的罪行足够把牢底坐穿，至于宋家的旁系早已分崩离析，构不成威胁，警方是他的退路，他只要尽可能维持住这条线萧裴就不会有意外。

“可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安心，我们，真的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嗯，我跟你保证，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好好的。”

“那说好了，以后我们得共同进退，你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

“好。”

萧裴看按摩的差不多了，“有感觉了吗？”

“没有。”

“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宋朝轻轻摇头。

“不应该啊，关节的骨碎已经植入了新的骨头，一般情况并不会导致腿部毫无直觉。”难道是时间太长了吗？“我去楼下拿药包泡个脚，蛋糕奶茶都在这，你先应付一下。”

“好。”宋朝正好口渴，拿起萧裴喝过的那杯奶茶喝了一口，味道一般，他不太喜欢带甜的东西，不出一分钟，杯子已经见底了。

哦，他口渴。

过了好一会，萧裴把加热桶搬上来，调到了正常温度，水一开，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萧裴找了一部电影，3D画面投射到墙上，然后萧裴把窗帘关了，抱着蛋糕靠在宋朝肩上笑的东倒西歪，时不时给宋朝投喂。

宋朝不怎么挑食，只要是萧裴给的，他都会吃，蛋糕加了很多海盐，奶油不多，不算太腻。

“阿宴。”

“嗯？”

“想吃你嘴里的。”

萧裴懵了两秒，红着脸凑过去，趁着他没注意，偷偷把加热开关开到最大，一百度。

电影里播放着恐怖画面，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听上去极为瘆人，宋朝捏着萧裴的下颚，俯身吻了上去，又咬又舔，过了许久，萧裴嘴唇被他亲的很红，眼眶也红了；“你，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吗？”

“嗯？”宋朝的蓝眼睛溢满了纯欲的潮红，桃花眼轻佻，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深入四肢百骸。

萧裴把他的脚抬起来，热水所及之所都被烫红了，脚背都已经烫的破皮了，正常人都会在感觉到疼的时候把脚挪开，他可能真的没有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阿宴，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有意义吗？”她真的生气了，说话也开始变得冷嘲热讽。

宋朝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眼里充满了哀伤，可怜的让人着实不想欺负，他也就在萧裴面前才会装可怜，因为他知道萧裴很吃这套。

“宋朝，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站起来吗？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好好的，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我知道，不会有下次？”

“下次？”萧裴讽刺的笑了，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瞳，“你还有多少双腿可以有下次？”

“我错了。”宋朝抓住萧裴的手，手上的茧轻轻摩挲她的手心，一下又一下，好像要挠到她心坎上，萧裴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你明知道副作用有多大，你为什么还要用药……”

“你不找死会疯吗？”

“阿宴～”他的声线意外的软了下来，尾音上扬，撒娇的语气。

萧裴受不了这种，三初五把他摁倒在沙发上，调整好心态警告他，“不准再用药，你要是有事需要处理可以让我代劳。”

“好。”

萧裴心软了，心说败给他了，认命去把医药箱搬出来处理烫破皮的脚背。

“对了，乔稚来过，给了我一个东西，说是公安卧底名单。”萧裴把U盘给他，“你是想用这些卧底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