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萧裴乖乖把椅子搬到宋朝旁边坐,“虽然是你破坏了宋氏企业药品的生产链,但是收他钱的又不是你,他干嘛奔着你来?”
“还有,你在市局任职的消息只有公安内部人员知道,黄篱只是个朝九晚五上班的普通人,就算他找人调查,以他的身份最多也只能找一些下三滥的混混,他们根本查不到这里。”
宋朝示意萧裴抬手,轻轻拉过她戴着手铐的手喝了一口红茶;“你知道的这些,市局的人也清楚。”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扣留我?”
“因为他们在钓鱼。”
“啊?”
宋朝看到她充满疑惑的小脸,有意挑逗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梁,“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那我把手铐解开,去拘留室?”
“我不。”萧裴抱着他的手臂,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着他的手窝,软的跟奶猫似的,“我就想跟你待在一块。”
宋朝没有回话,也没有推开她,用右手打开了桌上的文件夹开始熟悉自己的工作。
在市局,副局长的权利仅次于局长,但是重大事件的决策还是得经过局长批准,而副局长只能处理一下力所能及的小事,特殊情况除外,宋朝是金融系出身,文学储备知识欠缺,但他要尽快熟悉这个工作。
萧裴今天要出诊,她跟主任请了假,因为临时有事只能将病人的预约号安排在其他科室,她每周的接诊量有限,每次要提前一周预约,这让好不容易等到她看诊的病人抱怨连连,纷纷电话投诉萧裴。
投诉会扣工资。
当然,萧裴不知道自己短短一天荣升为差评最多的骨科医生。
萧裴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翻了翻外国名著,全英文版本,一边翻一边吃吃喝喝,她动静尽量很轻,尽量不影响到宋朝,但......
“朝,我要去上厕所。”
他不太想去;“能忍吗?”
萧裴拉下脸;“你说呢?”
“......”
就这样,宋朝上班第一天因为陪女朋友去女厕所在市局传开了,不少女同志炸开了锅,心死如灰。
也包括,装晕的陈犹言,伤口不过划破了一点皮肉出了一点血,事发突然,想到宋朝的计划,他干脆将计就计装晕,萧裴是医生,不会不知道,她听宋朝的指令没有透入,所以所有人都以为,陈犹言伤势惨重。
“卧槽,没看出来宋副局还挺舍己为人的嘛!”
给他送午饭的女警察满脸花痴的说,“何止呢,我亲眼看见宋副局还给女朋友擦嘴,这要是换我啊,我就死而无憾了!”
陈犹言;“……”突然就没胃口了。
他这人没那么小家子气,喜欢别人就要回报本身就不切实际,所以他并不抱希望,但是或多或少从别人嘴里听到萧裴的事情,除了心痛,也就剩欣慰。
至少比起那个独来独往,无欲无求的萧裴,现在的她更讨人欢喜,只要她开心,他甘愿放手,即使,她从不属于他。
陈犹言快速扒拉了四五口米饭,拨通了张小棠的电话,“医院那边怎么样?”
“你等下。”张小棠躲到了偏僻的角落,确定四周没有人才开始回话,“我跟着医生来到了停尸房,身边没有任何异常。”
“好,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切记不要回家,去沈岸的公寓,钥匙和钱包一起放在了病房抽屉。”
“好。”张小棠唯命是从,“陈队,我经过骨科的时候看见有一大伙人因为萧医生更改出诊时间破口大骂,特警都出动了,看上去,还挺严重的。”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按照计划回家就行,不用怕,出了医院后会有便衣警保护你的安全。”
“好的!”
陈犹言给陈教授转了一笔钱,让他帮忙摆平医院骨科的事情,并且不要透露任何人是他,尤其是萧裴。
陈教授视萧裴为宝,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钱该收的还是得收。
审讯室。
黄漓从进来之后就一直重复自己只是想杀了宋朝,没有人指使他,审讯人员换了一波又一波,措辞都是一样的。
萧南久看了一下手表,嘱咐记录的警员说了一句,辛苦,去吃饭吧,然后掐着时间进入审讯室。
萧南久审讯的犯人不在少数,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多到记不住,尤其是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对法律一知半解,在犯罪的同时又庆幸自己无罪,黄漓就是这类人,他不过是拿着刀,真正的黑手是萧裴,这一点,他百分百确认。
“黄漓。”萧南久懒得抬头,只是喊了一声这个名字。
黄漓不过是做着小本生意的烧烤店老板,心眼多,明里暗里做过不少违法的事情,但因为涉及浅并未被注意,可是从萧南久进门后,他突然被他与生俱来的气势打乱了呼吸,这个人跟他之前见过的警察都不一样,他不刻意遮掩自己的情绪,骨子里的野性和傲气无处遁形,就好像是野兽一样,漆黑的双眼好似明镜,仿佛能把人看穿。
他慢吞吞的嗯了一声。
萧南久随便翻了几页笔录,“挺不错的,没少干违法乱纪的事。”
“我没有!”
“我说你儿子。”
黄漓屏住呼吸。
萧南久勾唇轻笑,“你不会真觉得,我们只会调查你一个人吧?上周你儿子因为手/贱摸了一个女孩的屁/股,现在还在派出所蹲着呢,他也挺幸运的,要是送到市局,像这种不堪入目的品种,就该进行‘思想教育’”
最后几个字是重音,黄漓虎躯一震,心理防线被震的支离破碎。
萧南久起身走到黄漓身侧;“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就不用付刑事责任?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怎么还那么天真呢?且不说你有意刺杀市局正处级副局长以及第二支队队长……”
“不是我……”
萧南久薄唇微抿,眉眼锐利;“有谁看见了吗?你私下在烧烤店转手倒卖药品,就这一点就足够你在牢里呆个二三十年,到时候你头发白了,走不动路,就算出去也就浑浑噩噩度过晚年而已,你要是交代出背后指使你的人,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从宽处理。”
黄漓脸色煞白,嘴唇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