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二人走的急，花不语什么行李也没带，琅琅两眼泪汪汪，抽抽嗒嗒地往小包袱里塞了几件冬衣、几两银子和几件首饰，又给她怀中塞了一个小手炉。

一台巨大轿辇停在宫门之外，静妃听到这个消息拍桌而起，急急排了人去截，没想到载着花不语和江有雪的轿辇竟随风而起，摇摇荡荡乘风而去。

江有雪一动也不敢动，皱眉看着云淡风轻饮茶的花不语：“师父，你这是什么妖术？”

“去去，这叫仙术。”花不语一瞪眼，梅花穿插在他银发之间，倒有几分仙姿。江有雪大着胆子扒窗向下看，一双巨大的红翼出现在眼前，她问：“仙子，这是什么鸟？”

花不语笑：“你猜猜。”

“我不知道。是凤？”

“非也。”花不语轻抿一口茶水，“凤者总黄，此鸟虽与其同属神鸟，确是总赤，名曰焦明。”

江有雪饶有兴趣地转头问：“南方焦明？”

花不语挑眉：“你知道的倒不少。”他又品一口茶，随后放下茶杯道，“不过旁人知道这些的总不多，一般会认为这是凤。小雪儿，你的麻烦有点大了。”

“嗯？”江有雪面露疑色，“为何？”

“你不知道？天君临凡只有一次，那便是天商国建国，天君降于先祖，方一平四乱。”花不语转过了身，神色添了几分凝重，“加上这次乘凤而去，天下人要在你身上做文章还不是轻而易举。”

“……确实太出风头了些。不过师父，你为什么能饲养神鸟？”

“我是仙人啊。”花不语侧倚美人榻，笑得风情万种却不达眼底，“小雪儿，你的话太多了。”

江有雪看了看花不语的头发：“师父是花仙？专管梅花的神仙？梅花高洁，很配师父。”

“哈哈……”花不语从发间取下一朵红梅放在掌心，“假若如此，我也应是专管丁香的花。”

江有雪沉默了，她移开视线。

丁香是苦情的花。

江有雪与花不语乘凤而去掀起轩然大波，天下文章皆写江有雪非等闲之物，更有甚者说她是九天神女转世，而流传的最广的一句话叫做：“得江氏女得天下。”

而江有雪是命定的太子妃，这话稳固了萧诚的民间地位不假，却让皇帝心中有些吃味。

夜色沉了。

顾尔玉手中捏着一把团扇，正在出神，府兵的禀报声打破屋中的死寂：“王爷，关岳大将军的遗女江氏今日进入我域。”

“江氏？”

“名叫江有雪的。”

“可知来做什么？”顾尔玉放下了团扇，伸手揉捏眉心，扇上的一双鸳鸯依然亲昵倚偎。这是昔日独孤怀锦最喜欢的物件。

“据说是来避寒。”

“这么简单？”顾尔玉轻笑，“去查一查这个人。”

“王爷，此人是个痴儿，属下认为倒不必太过关注。不过与她同行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您的故人。”

顾尔玉听到“故人”二字时身体一僵：“谁。”

“花不语。”

“阮……他为什么跟一个傻子走在一起？”

“他收了江有雪为徒。”

“哦？”顾尔玉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去查这个女孩。”

“属下明白。近日君上那边有些动静。”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顾尔玉起身，含了一抹温和笑意，眼中却是深不见底的杀意，“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