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雪无所事事地在后宫转悠，距离大婚还有几天，她当然不想这么快去静妃，啊不静贵妃那找不痛快。

原本她不应该住在东宫的，但那位公主先住了进去，这本来就不合礼法，皇上这算给足了玄丘国的面子。她江有雪倒算不上后来居上，但怎么说也是名臣之后，于是也开了殊荣，直接住进东宫去了，这是震慑。

江有雪看看天，恩威并施，好手段。

至于程潇潇……她倒是知道玄丘国有三个公主，算上这一个，全都远嫁了。只不过她常在南疆，并不怎么回京，更跟宫闱扯不上关系了。这一块，顾尔玉去的比较勤。

顾尔玉的人？江有雪摇摇头挥散这个念头，顾尔玉应该也没到那样只手遮天的地步。可能是被花不语调教久了，她总觉得“公主和亲”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太子妃！”江有雪一回头，是春乐，“静贵妃叫您呢。”

江有雪想到静妃那种淡漠疏离的表情，心里一阵膈应，淡淡道：“太子叫我，恕不奉陪。”随后又加了一句，“我与太子还为完婚，姑姑依然叫我江小姐就可以。”

春乐目光一闪，笑道：“是。毕竟马上就要完婚了，江小姐伺候太子是正常的，奴婢这就去回贵妃。”她试探着打量江有雪，“小姐的病……”

“我的病多亏师父调理，已经好上许多。”江有雪笑得完美无瑕，“多谢静贵妃惦念。倒是快开春了，我记得贵妃的腿疾常在换季时发作，可要注意身体啊。”

“是。”春乐低眉俯首，“多谢江小姐，奴婢告退了。”

一番周旋，江有雪鄙夷地看了看春乐的背影，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找事，麻烦。

不过话既然说了，不去找萧诚的话可能会落下话柄，江有雪只好往东宫走，不知道他在不在那。

还没推开门就听见宫内有女儿嬉闹声，江有雪好奇地推开门，竟然是程潇潇。她哪一块红布蒙着眼睛，再空中乱挥，抓住一个侍女之后开心地放声大笑，几个女人笑作一团。

一个侍女看到江有雪，脸色一变，忙到程潇潇耳边低语几句，程潇潇一把扯下了红布，脸红彤彤的，倒十分可爱。

“太子妃，来不来？”

程潇潇气喘吁吁地叉着腰，此时的笑容如烈日一样动人，江有雪脑中一震，这个笑容……

十几年前，她还小的时候，被允许在后宫玩耍。她记得有一个女孩，很瘦小，缩在角落里。玄丘国的皇子皇女们笑闹着，那个女孩却保持着低头弓腰的姿势，她觉得奇怪，跑过去拉女孩的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一起玩呀！”

众皇子的表情都变了，一个皇女嗓音稚嫩，话中带着戏谑，喊道：“她母亲是青楼的头牌，独孤，你别理她，脏！”

“去去去！”年幼的孤独怀锦拉着女孩的手就走过来，“你们少欺负人了，怎么啦，她母亲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们再欺负人，我告诉皇上去！”皇子们这才闭了嘴，她就拍拍女孩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

“我的封号……是……妍玉……”女孩瑟缩地绞着衣角。

“妍玉，你可是公主！”独孤怀锦紧紧拉着女孩的手，朝一边已经开始玩耍的皇子们吐了吐舌头，“走，我带你玩好玩的去，不理他们。”

后来妍玉开朗了些，她再入宫，会拉着她的手，抱着风筝说：

——独孤姐姐，来不来玩？

江有雪喃喃道：“妍玉……”

程潇潇诧异地挑眉：“你怎么知道本公主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