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吧。”花不语这么答。
“为何回来?”香代轻笑,“我不相信你是为了我。”
“……我的徒弟了孤芳。”花不语凝视着她,心五味杂陈,“我记得你最精通蛊毒。”
“是寒欢君教给我的。”香代指一指屋内,“请进吧。”
玄丘国,平南王府。
宁香娣失神地站在窗前,春雨淅淅,冲洗不去她心头巨大的疑团。
昔日种种快速从眼前闪过,她觉得眩晕。
独孤怀锦是恨她的吧?一定是的。
江有雪呢?
“香娣。”
宁香娣一惊,回头看到顾尔玉正坐在身后淡淡地看着自己:“叫了你许多遍了。在想什么?”
“妾身只是在想,闻巧小姐那样做是否不大妥当……”
顾尔玉挑眉:“我记得你应该不大喜欢天商国的太子妃。”
“妾身不敢。”宁香娣就跪下了,“妾身只是觉得,兹事体大,不该如此玩笑。”
顾尔玉没说什么,也没让她起来。
雨声盖过二人的呼吸,那种潮湿的凉意钻进血肉,他们都感到一种压抑,一种失而复得的繁复心绪笼罩心间。
他们都在想着同一个人。
那个人正躺在某个角落生死未卜。顾尔玉垂眸,这一次他也毫无办法,只能依靠那个特殊的人。
皇宫内院。
陇子息枕在江楚膝头,忘口丢了一块精致的糕点:“阿楚,那个和你同姓的太子妃可在受苦呢。”
“殿下还是想法子将她接过来的好。”江楚微微蹙眉,“毕竟事关两国之交,从大婚就可见得太子对那女子十分情深,况且他年岁不大,心性不一定成熟,江有雪死,或许对我国朝格局也有所影响。”
陇子息频频点头,抬起头眨眨眼:“叫我子息。”
江楚恨铁不成钢地深吸一口气:“子息,你也该长大了。”
“反正按计划,父皇没有几日就要驾崩,等我做了皇帝,天下随便你玩。”
“陇子息。”江楚念着他的名字盯着他,声音低沉沙哑,“天下是你的,那是你的土地、军队、百姓。你的担当呢?你是要做明君的。”
“……哎。”陇子息耷拉着脑袋翻身坐了起来,“你那么心系百姓,做什么自己不当皇帝,把这累活给我呢。”
“臣愿为陛下之臂膀,却不能成为陛下之耳目。”
江楚用的是“陛下”两个字。
陇子息无所谓地转过身去:“知道了。”
他那双干净的眼睛却在转身的瞬间冷了下来。
江楚毫无破绽的回答确实像个忠臣。
陇子息背对着江楚翻看满案牍的公。阿楚,你很聪明。
江楚早已熟悉陇子息的多疑叵测,没再多放心思在上面,微微仰头去看窗外的雨。
天色暗了,风雨不知何时休。
“让开!”
花不语冒雨前来,身后跟着一位女子。
江有雪依然浑身滚烫,嘴唇毫无血色,只有剧烈的颤动眼睫才能让人看出她还有生息。
香代抽针,先刺破了自己的指,而后将十根金针插入不同的穴位。
江有雪很快有了反应,全身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她的五官已经痛得扭曲,想大喊却发不出声音,在极度煎熬痛苦时昏时醒。
屋外,闻巧看着屋内通明的烛火,神色有些恍惚。
她贴在顾尔玉耳边说:“那个花不语到底有什么神通,竟能请得到我师父。”
顾尔玉早知道花不语不是一般人,一笑而过。
闻巧是香代在雪山脚下偶然救起的弃婴,她太孤独,就收养了这个孩子,教她蛊毒本领。
但最后还是没能留住。
被顾尔玉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