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学校门口。
陈之言说好要来接胡蝶,可是天都快要黑了,陈之言也没有来。
善解人意的胡蝶便给他打了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可电话接通后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男人说的话更是让胡蝶心脏一颤:“少爷出车祸了,在第一人民医院。”
胡蝶顿时就乱了分寸,急忙去拦路边的出租车。
可出租车都客满,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打车。
忐忑之际,一辆奢华的黑色汽车开到胡蝶身前,车窗落下,祁天明露出脸:“胡蝶小姐好像有心事,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情况紧急,胡蝶就没有拒绝,弯身进了车厢,着急道:“麻烦送我去第一医院,谢谢。”
汽车一路疾驶。
胡蝶盯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心急如焚,惴惴不安。
祁天明问:“怎么要去医院?是去探望病人吗?”
胡蝶敷衍的嗯了一声,看向司机道:“麻烦开快一点。”
祁天明倒是也没有烦扰胡蝶,一路安静的闭着嘴巴。
到医院门口,胡蝶草草的说了句谢谢,直接狂奔住院部了。
祁天明盯着胡蝶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来。
住院部十八楼VIP病房,陈之言裹着纱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陈纪淮跟陈宇赫待在病房外面的待客室,愁眉不展。
胡蝶看到他们的愁容,心脏越发紧了,好像被一只巨爪拽住了,呼吸都不能太用力。
陈纪淮说:“他还没醒,可以去看看他。”
胡蝶小心翼翼的走病房门口,颤抖着双手推开了门。
病床上的陈之言紧闭双眼,或许是由于失血的原因,他的脸色格外苍白,憔悴的让人心疼。
静。
胡蝶轻轻的走到床边,握住他有些许刮伤的手掌,她怕吵到他,动作又缓又柔。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车祸啊?
胡蝶想问,但也没人能答。他沉沉的睡着,清冷的灯光下倒显得有几分病娇美。
胡蝶仔细打量了一下陈之言,除了头上裹有纱布其他地方好像并没有伤口。
目光一转,胡蝶突然瞥见床头柜上有一个精致的小盒。
不用拆开,胡蝶凭借小盒上面的logo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在电视上经常看见臻爱珠宝的广告,而臻爱主打的是结婚戒指。
所以,他约好了餐厅让她等他,是打算今天跟她求婚?
随着这样的念头闪过,胡蝶的眼眶一下子晶莹起来。
她努力想要忍住的,可是见他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泪珠就漱漱而落。
以往都是他见到她受伤,如今调换身份,她才明白这是怎样真实具体的痛。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躺在病床上的是她而不是他。
……
次日清晨,阳光特别明媚,陈之言就是被强烈的光线刺醒的。
他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才察觉到自己尚在人间。
他头还有点晕晕的,他伸手想要揉一揉额头才发现那只手正被胡蝶握着。
胡蝶在床边坐了一晚上,直到凌晨受不住才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的睫毛有些乱,好像哭过,她的脸蛋冰冰的,一定是受了冻。
不过她睡着的样子好可爱,像小猫似的。
陈之言怕吵醒她,小心翼翼的抽出手,准备下床找个小毯子给她盖上。
可他刚坐起准备下床时,发现腿怎么也动不了,膝盖下面完全失去了知觉。
陈之言的心跳瞬间就乱了,尝试一番如何都不能成功后,他绝望的躺了下来。
阳光斜斜的照射到胡蝶脸上,她醒了过来,见陈之言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立马欣喜道:“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陈之言也不侧头看胡蝶一眼,双眼暗淡无光,脸上没有任何神采。
他腿废了,他不能给胡蝶幸福了。
陈纪淮担忧儿子,晚上便在医院住下了,陈宇赫是总裁,得回去坐镇。
胡蝶告诉陈纪淮陈之言醒了,便匆匆跑去叫医生了。
陈纪淮急忙到病房看儿子,却见他一脸的生无可恋,才放松片刻的心又紧张起来。
陈之言侧头看了陈纪淮一眼,眸中立马泛出一抹悲凉,像是对生活无可奈何的绝望,也不打算挣扎。
“爸,我的腿废了。”
陈纪淮一惊,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你从小就优秀,长得高长得帅,是天之骄子,怎么会年纪轻轻废了腿。”
“爸,我读过书的,这种情况我也见过,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陈纪淮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不接受。
医生进来,仔细检查着陈之言的身体。
胡蝶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医生的诊断。
当医生检查到陈之言的双腿,医生都皱起眉头,又问了陈之言双腿的感觉后说:“可能伤了神经,积极康复治疗有可能站起来。”
陈纪淮一听,立马晕倒过去。
胡蝶呆楞楞的回想了几遍医生的话,大脑恍惚了片刻,不过要很快就定下神,极其乐观的说:“没关系,可能某天突然就好了,我在电视上就看到过。你不要难过,我会陪你一起康复治疗的。”
陈之言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什么也没说,他淡定的让医生看好他爸爸,又让陈纪淮随行的助理安排司机送胡蝶回家。
胡蝶自然是不愿离开医院,她觉得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得要24小时陪在陈之言身边,她想陪在他身边。
可陈之言却不领情的闭上眼睛:“走吧,我要休息了。”
想是他出了车祸要安静,胡蝶就乖乖的出了病房,到外面的待客室询问医生要怎么康复治疗。
不久,陈宇赫听说陈之言醒了也赶了过来。
他朝病房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
胡蝶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盯着记在小本本上医生告诉她的康复治疗法,不禁又难受的眼眶晶莹起来。
他受了伤不能走路,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一定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胡蝶,你在这里待了一晚一定很累,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陈宇赫的声音拉回胡蝶的思绪。
胡蝶摇头:“查出来车祸是怎么回事吗?”
“肇事者已经抓住,是酒驾。”
胡蝶气愤的呼了一口气,不禁在心里暗骂:该死的肇事者,该死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