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景司言又找好多机会和舒清妩搭话,都不过寥寥几句便结束话题。
寂静的车厢内,小松鼠舒吱吱的笑声尤为清晰,“吱。”这家伙为了和你亲近还真是不容易。
“你心疼他去和他聊好了?”舒清妩往边上靠靠,她躲景司言同样不容易。
知道景司言已经对她疑心,所幸他看不见,不然舒清妩早暴露了。
“吱吱!”妩妩你怎么忍心不要我?!舒吱吱委屈极了,若是被人发现自己的特殊性,它难保不会被抓起来好好研究。
“舒姑娘,舒姑娘?”耳边男声响起,舒清妩回神便见景司言伸来的手,下意识躲开,“怎么了?”
景司言不知道小松鼠是在舒清妩体内和她沟通,见她半晌没答话,便想找她。
意识到舒清妩的动作,景司言笑笑,道:“可否劳烦舒姑娘为我倒杯茶?”
桌上紫砂壶中有袅袅茶香传出,舒清妩一拿才觉里面装了水,不由暗叹这马车的平。
“好了,先生请喝。”举起茶杯,舒清妩尽可能减少手指的接触面,眼看就要递到景司言手中。
忽然马车震动,手中茶杯失去了平衡。
低头看着怀里的瘦小身子,景司言扣住舒清妩的手不自觉收紧。
忽视被泼一身的茶水,入目有些杂乱的黑发,舒清妩一身简单布衣,干净的小脸上一双眼睛黑亮。
几日不见,她似乎少了分咯人的手感。
“吱吱~”扣除一积分,妩妩现在没有积分啦~
小松鼠的提示音从脑中响起,舒清妩同一时间将手腕抽出,眨眼退开一米。
“多谢先生,对不住。”舒清妩懊恼,还是没能保住家底!
“先生,舒姑娘,没事吧?”景木若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马儿突然乱了步伐,他反应虽快,却不能稳住车身。
“无妨。”景司言淡淡道,连上白纱已被取下,眸子锁定在舒清妩身上看了一瞬,转落向窗外,唇角有弧度扬起。
舒清妩心里抱怨老天是否有意跟她过不去,面上却装作不知。“先生眼睛看见了?”
景司言心情不错,回了她句“嗯。”两人不再说话。
半个时辰多的功夫,舒清妩被舅舅扶下马车,木若从后车厢取出他们的小麦。
昨日的麦子给沈春凤一半,两天加起来不过卖了一千四百文钱,一两白银多点。
“好了?”
见舒清妩点完钱,景司言上前几步,眼上重新蒙了白纱。“一同逛逛?”他来了许久,却是头次到这。
积分已经清零,舒清妩也没必要再躲他,点头跟他并肩走在街上。
她平日忙,也未真正逛过,走下来看得眼花缭乱。
“吱吱!”吃的吃的!
舒吱吱在她脑海里叫,舒清妩无奈买了几两瓜子杏仁揣进兜。
街边有卖糖串的老手艺人,沈春年看见当即凑近去。景司言木若都不是爱吃甜食之人,舒清妩拗不过舅舅,接过一串放在嘴里,笑着说好吃。
木若看看舒清妩,还是买了一串小心翼翼包起来。
注意到舅舅身上打扮,舒清妩二话不说拉了他走进家裁缝铺。景司言在她身后跟上,木若随之。
“掌柜——这匹子多少钱?”摸着手边一扎布匹,舒清妩问。
这料子摸着偏硬却有几分柔软,正适合她要做的衣服。
掌柜没看她,瞥了眼布子回答“二十五文。”
舒清妩点头,心中满意,“把你们这深色软匹字拿几匹来。”脑海中一件衣服形状已然成型。想想又嘱咐掌柜“另附纸笔一份。”
这下掌柜终于抬头,见舒清妩一身打扮,脸色变了变刚要动手赶人,转眼看见她身后景司言两人。一张脸可谓千变万化。
“是,几位稍等。”掌柜满脸堆笑迎上前。
他虽不认得景司言,却被那身气势惊了惊。这先生一身行头可不简单!
嘱咐下人足足抱了十几匹布,掌柜一双眼却是看着景司言问:“不知先生想要哪批布啊?”他将舒清妩当成面前男子的婢女。
景司言当然也意识到,嘴角弯了几分,隔着白纱看舒清妩的眼神似有揶揄。
舒清妩不客气回了他个后脑勺,转而抓笔在纸上描画起来。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件融合现代元素的男装就完成了。
舒清妩知道,舅舅是个勤劳的性子,如今天气炎热,又考虑到古代眼光,她特意将现代中长袖融入进来。
领口呈小V型,略微宽松,既不会有走光危险也更能散热。
侧面各具两个口袋,直线设计防止里面东西掉落。
舒清妩想了想,又加上一条细腰带,让人眼前一亮。
“这、这…”掌柜接过画,一双小眼瞪得圆滚。不过简单一件衣服,却顶好看!如果这衣服能……
“这套衣服我要两台,你家绣娘可能做得出?”说了大概尺码,舒清妩低头从那堆布匹中取出两匹,问道。
掌柜从呆愣中回过神,看舒清妩的眼神大不相同,“能能!姑娘可还有其他要求?”他一定要跟这位姑娘打好关系!
略一思索,舒清妩转头又在纸上画了一套衣裙。
她本只想为舅舅购衣,倒顺便也为自己置办了身行头,和那身男装采用相同设计,只把袖子改了长款。
时代不同,这里女子若是露了任何一块身子,都会被指骂荡妇。
又挑了块米色布子,舒清妩和掌柜商量完三天之后取货,交了一半的钱,才拉了舅舅出去。
外面太阳依旧灼热,舒清妩下意识挡了挡才算适应。
隔着白纱,景司言看着她瘦弱的背影,他亲眼目睹舒清妩作画全程,想不到这丫头竟有如此天赋。
“你……”嘴唇微启。
景司言话还未落,一道黑影飞至眼前。
他眸光一凛,身体已然向前,长臂揽住舒清妩的细腰,带着她往后退开一步。
“啪!”拇指大的瓷罐摔在地上,碎成两瓣。
不远处女子的叫声在这一方空间尤为清晰,“就是你!你在撒谎!”
景司言和舒清妩同时看去,一名鹅黄裙女子的纤细背影落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