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语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旁边的人说话,扭头发现那人正盯着自己瞧,张着嘴跟个傻子似的。
“你在干嘛?”
“等等。”余繁锦忽然扭过头,沉思着道:“让我想想……”
半分钟后。
落子语看着他陷入雕塑一般的模样,催促道:“你想好了没?”
“我……”余繁锦开口说到一半,又给噎住了,对上落子语的目光,又觉得很疑惑,“我以为……之前你受到了很多恶意的评价,所以会……”
“恶意的?”落子语想了想,道:“没有啊,他们说的也是实话。”
“那你为什么失落?”
“……不知道。”落子语拧着眉头,也陷入了困惑,“为什么呢……”
“…………”
余繁锦忽然有一瞬的清明,觉得自己怕不是在跟个傻子说话,等到大胖子扭过头来,四目交接的时候,又顾不上这些了。
这姑娘比他想象中要奇怪的多,“那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呆在这里吗?我去楼上找你,却没有看到你,你知道大家会担心吗?”
“我在这看星星。”
除了灯光,天空中一片黑暗。
余繁锦配合着她,试图去找出一颗星星来,但很快就放弃了,“哪里?”
“有的。”落子语笑了笑,抬头看着天空,“只是被遮住了,现在看不到。”
光线映在她的眼里,朦胧的夜晚藏着许多许多的话,风声中带来许多细碎的言语,那些责骂与嘲讽都被丢在脑后,她望着无尽的夜,说道:“下次天气好了,我再带你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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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练习室的时候,只有安知惠在认真练舞。她正跳着新曲子的动作,看到落子语回来了,刚要停下,便紧接着看到了余繁锦,吓得脚下一个踉跄。
“哎呦!”安知惠一下子摔在地上,重重地一声把两边的人都吵醒了。
“怎么?哪个来找事?!”琥珀擦着口水睁开眼,定睛一看,一下子如临大敌,“小语!”
她连忙跑过来,一把抱住落子语,把人使劲地往旁边拖离,似乎是防贼一般地看着余繁锦,道:“你这小子来做什么?”
许白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他们,又看看余繁锦的身后空荡荡的,瞬间觉得没意思地闭上了眼睛。
落子语被她抱着,无视身后两人的电闪雷鸣,看着倒在地上的安知惠,问道:“你干嘛呢?”
安知惠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她背后的人,“余,余……”
“鱼?”
“余总!”安知惠刷地一下站起来,道:“你好,你好……”
余繁锦点点头,道:“你好。”
“您为什么……”
余繁锦道:“没什么事,我就来看一看。”
琥珀抱着落子语,说道:“这里不欢迎你。”
余繁锦被她说的一顿,倒是很希望落子语能为自己说话,视线撇过去,发现对方正迷迷糊糊地泛着困意,“……”
他也不指望了,脾气好的不像话,退了一步道,“这么晚了,不打扰你们了。那我就先走了。”
琥珀毫不客气:“赶紧走。”
小白兔还没完全睡着,听到这话勉强睁开眼,朝人挥了挥爪子。
落子语的眼前冒着睡意泡泡,似乎随时能睡过去。
只有安知惠认认真真地朝着人说道:“好的,余总您慢走!”
“……”也没人挽留一下。
余繁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那,我走了。”
落子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时陷入沉默。琥珀圈着落子语的脖子,下巴压在她的头顶上,一脸得意地说道:“还想跟我抢人!”
“琥珀……”落子语抬头出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在哪见过他?”
“谁?”
“余繁锦。”
“没有啊……”琥珀思索了一下,道:“我跟人类没什么交情的!”
“哦……”
“怎么了?你见过?”
落子语道:“就是……总觉得很熟悉。”
安知惠猛地呼出一口气,走到她们身旁,拍拍胸膛道:“吓死我了。”
小白兔翻到角落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包蔬菜干,咔嚓咔嚓地啃了起来。
琥珀瞥了她一眼,“你怕什么?”
“余总诶!他要是看我不顺眼,一句话就能把我丢出去!我能不怕吗?”
“白痴。”小白兔翻了个白眼,道:“你跟着我们一小组,怎么可能被丢出去。”
安知惠一脸地惊讶,停顿片刻,下巴长得老大,道:“所以,我现在是蹭上关系了是吗?”
“你懂就好。”
“啊啊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内定出道?!”
“想什么呢。”欧阳从门外走进来,她拿着自己的养生枸杞茶,随意往桌上一放,双手插入外套的口袋中,看着四人惊讶地回头,继续道:“就你们那成绩,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法让你们出道。”
安知惠:“……”
落子语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看到你们的灯还亮着,怎么?彻夜练习?”她扫了几人一眼,笑道:“初舞台的反响那么惨,想要扳回一下名声?”
安知惠一脸斗志盎然地说道:“当然!”
剩下三人纷纷挪开视线。
落子语:“倒没这个打算。”
许白青:“我的拖鞋呢?”
琥珀:“明天早上我还要打工。”
欧阳:“…………”
只剩下安知惠痛心疾首地捶胸,道:“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珍惜机会啊!欧阳老师都打算给我们特训了!”
落子语相当平静地说道,“已经练了一下午了。”
“啊?”
“熬夜会发胖的。”
“……你怎么不说吃炸鸡会发胖?”
落子语认真地摇摇头,“炸鸡,减肥。”
**
最后也只有落子语被拖着留下来陪练,夜色匆匆晃过,一眨眼,便来到了白天。枯燥的练习日复一日,光是记住动作还不足够,每一个眼神、表情,都要熟悉到如同呼吸一般。
时间匆匆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