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落子语上学的时候,收获了不少同学同情的目光,她走到桌子上,桌面堆了各种各样的面包零食,还有几封匿名的鼓励信。
她把书包塞到课桌里面,拿过一个菠萝包打开,闻了一口里面的香气,高兴地啃了起来。
又随手拿过一封信拆开,信纸上传来淡淡的香味。
一边吃着,一边往下读,忽然就笑了。
阳光下,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因为笑容而更加明艳,在普通的女孩子堆里,看起来像是全世界的光线都打在了她一人的身上,不公平到令人发指。
她的嘴里塞着面包,吃的脸颊鼓鼓的,一边咬,一边拿信纸转过来,同他们笑道:“没有那么惨,多少有点被人嫌弃而已。”
白怀安坐在一旁,拿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你加班级群了吗?”
“班级群?”
“你号多少?我拉你进去。”
“啊……”落子语从口袋掏出手机,道:“电话号码?”
“…………”
十分钟后,落子语从白怀安手里接过手机,对上他越发怜悯的眼神,“怎么了?”
“没。”白怀安侧开头去,吸了吸根本不存在的鼻涕,说道:“以后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鹿老师也说了,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的。”
落子语莫名地看着他,应道:“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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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白怀安把手里的笔停下来,扭头问她道:“你有喜欢的社团吗?”
“社团?”
“你等下。”白怀安在课桌里翻找了一阵,从里面拿出一张宣传册来,递给落子语看,上面写着很多各种社团的简介,白怀安指着其中一个,说道:“这个围棋社最安静,我是那个社团的,平时没事就是下下棋,或者你想去那里自习也行。社团活动大多都很自由,你可以选自己喜欢的。”
落子语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我放学后要回去练习。”
“去参观一下也可以。”白怀安说道,“反正第四节课就是了,我带你去看看?”
“嗯嗯。”
两人走出教学楼,朝着小道的另一边走去,白怀安走在她旁边,手里捧着几本书,说道:“社团活动的教室跟教学楼不一处,要从这边走,这边再过去有家小卖部,平时人很多,很难挤进去的。”
走过一个拐角,入眼的是一片巨大的林园。
老树盘踞在正中央,以此为中心扩散开不少领域,满地的草丛,树隙间的阳光落在矮丛上,茂密的小树丛里,长着几串红色的果实。
这楼梯看起来有些年岁了,往上走到一楼,便看到两根柱子支撑在门口。
白怀安指着楼上,说道:“我的活动室在二楼,我们先去放下书本,再从那边开始逛吧?”
落子语点头,“好。”
“围棋社”三个大字挂在教室门口,白怀安往里走的时候,里面传来不少哄声。
其中有人早在楼上看到了两人,出声说道:“可以啊,社长,你找到女朋友了?”
“谁啊?为什么不带进来?”
白怀安被他们说的有点臊,“别瞎说,这是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
“啊?这个时候还有转校的?”
“不是你女朋友?那你帮我问问她有对象了没啊?”
白怀安道:“滚!”
“反应这么大,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白怀安放下书本,目光往外看去,生怕被落子语听到,而视线一扫却发现,人已经不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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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课比教室热闹不少,走过每个窗户的里面,都有不一样的活动。
围棋社的桌子几张拼在一起,上面放着棋盘和棋子,而一旁的花艺社则是放满了鲜花与花瓶。编织社团里一水的毛线与木针,电影社的窗帘拉得很紧,里面传来放影片的声响。
落子语楼上楼下绕了一圈,觉得看的差不多,想要回去的时候,忽然在窗台上看到一盆盆栽。
她的步子停下来,盯着那盆栽看了半天。
“有什么事吗?”
落子语回过神来,门口站着一人,手里拿着绿皮水壶,正停下来看着她。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刘海压过眼皮,遮住了大部分的眼睛,落子语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看教室门口的牌子。
“盆栽社?”
女孩也跟着抬头看,解释道:“是专门养盆栽的,我这有很多盆栽,你要来看一下吗?”
“不……”落子语迟疑地看了眼旁边的小花,说道:“这是你种的吗?”
那盆栽不大,上面没有多余的杂草,只种着一颗小白花,这小白花看起来长势不大好,恹恹地垂着脑袋,随时会枯萎的样子。
“嗯。”女孩应了一声,说道:“不过天气太冷了,它看起来有点危险。”
落子语不知为何被那盆花吸引着视线,也不想离开了,就站在旁边:“为什么不让它晒晒太阳?”
“平日里都晒着的。”女孩说道,“最近它受不了冷,所以放到里面来了。”
“哦哦……”
女孩笑了一下,道:“你喜欢吗?”
叶片都没有,只有一朵干巴巴的小花长在那里,花瓣都失去了水分,颜色也算不上艳丽,这样的一朵花,实在称不上是招人喜欢。
落子语却点点头,“总觉得,跟它很亲近。”
“应该说符合你的审美吧。”女孩笑了笑,把绿皮水壶放在一边,走过来搬起小花盆,递到她面前,说道:“那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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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怀安找到落子语的时候,这人正捧着一盆花往楼下走,两人迎面撞上,白怀安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白怀安停下脚步,站在楼梯下仰头看着她,说道:“你拿的什么东西?”
“盆栽。”落子语紧紧地抱着盆栽,回答道。
“我知道,可这你从哪来的?”
“别人给的。”
“谁啊?”
落子语说道:“盆栽社。”
白怀安这才想起来,“哦哦……那个幽灵社团。”
“幽灵?”
“在四楼最里面的社团,平时没什么人,就只有一个人在照顾盆栽。”白怀安看着她怀里的花,说道,“那个社团很有名的,那里只有一个人,又在很偏僻的位置,平时根本没人去。”
“哦哦。”
“不过最有名的还不是因为这个……”白怀安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刚刚应该看到了吧?那个社团的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