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新月缓缓抬起头，一开始只以为是例行每日来观察她的研究员，干裂的嘴唇扬起一抹嗤笑：“今日来的倒挺早。”

她的声带几乎全毁，即便说话也只能小声的说，稍微离远些根本听不见。

秦殊握紧短匕从入口进去，房间内没有开灯，他进入房间走近了才发现，眼前这只半妖比方才在外面看到的还要小，许是很久没有进食，从背后看，瘦的皮包骨。

听到进入房间的脚步声，新月一直背对着没有转过身，不过片刻却发现了异常。

平日都会速战速决的研究员，今日居然迟迟没有上前。

她缓缓扭头，还未看清是谁，一道寒光刀影直接朝她劈来，被铁链锁住的她根本跳不起来，只能带动锁链往后退，退到其中一个铁链被她拉直，退无可退时才停下。

一刀没有击中，秦殊抬眸看向转过身的半妖，透过对面房间的光看清半妖长相瞬间愣住。

这个女孩儿……他见过，还是两次。

是临安城郊会馆，裴堇夜身边的小姑娘。

她是半妖！为什么当时他没察觉到？

不知在黑暗中困了多久，新月的眼睛有些模糊，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眼睛完好如初，她也不会去记眼前的男人是谁。

“杀我？”

黎白抛下她之前说的话，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一张瘦到脱相的脸突然扬起森然笑意，就在秦殊处于震惊还没回神的时候，双脚蹭的一声，手握成爪朝他抓去。

“你们该死的人类！利用完了就要来杀我！”她的话声声泣血，回荡在空荡的房间内。

本打算站在外面观战的钱坤根本没料到秦殊竟会失手，直接惹怒那只半妖。

“秦殊，往后退！”毕竟是秦家继承人，他可不能出事。

铁链长度有限，只要退到门口，任凭半妖本事再大也挣不断。

新月动了动耳朵，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想跑？找死！！！”

一脚将秦殊踹倒，抓着他的头发拖到身边，坐在他身上，在他反击之前趁势夺下他手中的短匕，眼睛眨也不眨反手插进他的胸膛。

除了刀柄尽数没入秦殊的身体，她慢慢趴下，凑到他耳边声音很轻：“就算死，我也要多杀几个垫背的。”

说这话，又慢慢拔出插进他胸膛的刀，秦殊满头的汗，血色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衣。

借着隔壁房间的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身上的半妖，“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妖？”

那个偷摸骂他坏人的小姑娘，居然是半妖。

新月看不清人，伸手摸上他的脸死死捂住他的嘴，咧开嘴角缓缓上扬，“死的时候别废话，容易咬到舌头。”

透过光亮，右手的短匕寒光微闪，刀尖向下，正对他的心脏。

就在新月狠狠刺下去前，一串符文直接裹住她的手，将她狠狠撞到墙上。

只靠营养液注射的新月根本没多少体力，方才也算耗光了全部力气。

她趴在地上吐了两口血，在意识昏迷前仍目眦尽裂的瞪着恍惚的人影叫嚣：“可恶的人类！就算死，我也要诅咒你们！！！”

她沙哑的嘶吼着，像个疯子似的大叫，不出意外，今天也算走到头了。

钱坤进入房间打开灯，方才的符文就是他甩出去的，走到秦殊身边查看伤势，幸好没有伤及心脏，人还活着。

他立刻派人进来救治秦殊，毕竟是大长老的孩子，要是死在他这儿，那麻烦可就大了。

“师父，那只半妖该如何处置？”木琼扭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新月。

如今已经进入崩溃阶段，想必再过不久就没用了。

钱坤双眸微眯，沉默片刻，“既然没用，那就杀了。”

一句话，决定了新月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