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榆冶深山的村民中混着一名腰间别着银斧的男人,男人身形魁梧,着一身灰紫衣袍,左眉处还有一道显眼的伤疤。
“道长,这里真的会有妖么?”问话的是住在山脚下的村民,头上绑着头巾,手中握着祖传的猎枪。
有村民好几次看到本无人居住的深山里飘出炊烟,可是最近又未见过有人上山或是从山上下来,是以总觉得事有蹊跷。
之前也有村民进山找了一圈,结果别说人,就连人生活的气息都没有。
他们开始害怕,突然间想起了从前听到的传说。
传说深山深处住了一只大妖,虽说是大妖,一般情况下却不会去攻击人,只有在饿了的时候小范围活动。
当然,也有人说,那是保佑他们的山神。
传说真真假假不得而知,恰巧这时梁浅云游到这个村子,听闻这件事便让他们带路寻上山辩一辩真伪。
刚走到半山腰,梁浅无意踩到一根树杈,寻常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树杈尖端有些湿润。
真是奇怪,最近连日晴空,横在路上的树枝怎么是湿的?
村民战战兢兢的问,生怕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真的藏了只妖。
梁浅掩下心中狐疑扔掉树杈,低声安抚:“各位放心,若真的发现了恶妖,我必会替大家清除。”
他说话一板一眼的,沉稳的声调倒是让人稍稍放宽了心。
跟他上山的村民被他先劝下山,自行在深山转悠,直至夕阳下沉,也没在山上发现任何妖气。
不是已经逃了,就是根本没有。
可村民又说,曾看到山上有炊烟飘起,不太像是假的,也就是说这座深山里确确实实藏过一只妖。
“你就是云游到我们这儿的道长?”
傍晚,云霞随风飘动,拄着拐杖,满头花白的老爷爷颤颤巍巍的朝他走近,看着他眼神不善,“那座山里没有妖,道长去别处吧。”
老人九十高龄,满眼风霜,说起那座深山,语气十分肯定。
而村里的年轻人却有些后怕,“苗爷爷,万一……”
话未说完,老人家直接伸出手中拐杖不轻不重的敲了下那个年轻人,“万一什么万一,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那座山出什么事,怎么到你们这儿,一点小事都一惊一乍的。”
老人家收回拐杖,回眸看了梁浅一眼,佝偻着身子离开,嘴里还在不停念叨:“那座山上住着山神,你们以后都不准去打扰,触怒山神受到惩罚,害的是自己。”
老人家在村里似有些威望,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不再反驳。
一般情况下,他们就算进山捡拾木柴,也只在外围活动,深山深处却是一次都没去过。
梁浅见村民四下散了,再次回头看向那座大山。
进入深山之前,他确实感受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妖气,就在村民用猎枪驱赶山中野兽之后,那股妖气又突然消失不见。
已经逃走了么?
早在发现除妖师进山时,新月就已逃离榆冶,再次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
只在晚上出没,跟着月亮一路向东,还得小心避及人类居住的地方。
离开深山,不能再随意的下河抓鱼,因此,肚子总是不时传来空响。
梁浅在村里平安无事的住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一大早离开。
既然没有妖气,再待多久都是枉然,索性也就不再去纠结那座深山的事。
离开榆冶朝东出去,穿过离次,抵达白元境内,在白元一处荒野中意外遇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少爷?”前段时间听说少爷被送到了落隐,说是去疗伤,如今怎会出现在这里?
秦殊缓缓抬头,看见他,脸上也没多少神色波动。
“您的伤好了?”
自年前奉师命去了趟临安之后,他就一直在外捉妖没回本家,更不知秦殊身上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