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伐利亚州在德国算是大省,州首府慕尼黑在政治、经济上的地位也仅次于柏林,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教育资源在整个欧洲都能排在前列。以慕尼黑工业大学为首的诸多高等学府,也是很受留学生的青睐。
在各国留学生的圈子中,华国留学生的圈子无疑算是比较大的,也是各国留学生组织中表面上最团结的。其中以赴德华人留学生互助会为主,会员遍布柏林大学到慕尼黑大学,甚至在整个德国华裔圈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在新闻上看到江晨受戴勒姆集团邀请,参加10月31日的慕尼黑车展时,身为互助会会长的陈玉乔立刻动了心思。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刚好互助会最近正在策划举办一起校级学生活动,如果能邀请这位风头正盛的“东方比尔盖茨”来活动中随便说上两句,对于互助会在德国留学生中、乃至圈外的影响力都将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与此同时,身为互助会会长的她,也将在个人履历中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除此之外,她还有着别的打算。她在慕尼黑大学读的是金融与国际贸易专业,以她的成绩留在德国工作是绝对没问题的,但受到欧洲经济低迷的影响,已经与她联系的数家公司开出的薪资她都不是很满意。已经读完三年本科的她,不得不多为前途考虑。
目前未来人科技在开拓国际业务,看好未来人集团前景的可不只是投资者,还有这些有远见的求职者。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展示自己的组织能力,在未来人集团董事长面前混个脸熟,在以后就职的时候无疑也能多条路。
可该如何联系上江晨,她却是犯了难。
直到一条同学的推特,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张合影,合影的背景正是慕尼黑大学图书馆的侧门,而照片中的那名男子,正是江晨!
这条推特是一名国贸系的学生发的,由于那位学生正好在学生会任职,互助会和慕尼黑大学学生会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她有关注那个学妹的推特。
实在是太巧了!
刚看到这条推特,她立刻就前往了图书馆,询问图书管理员是否见过江晨。很遗憾,那个五十多岁的老管理并不关注图书馆之外的事情,所以对江晨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印象。不过当她出示了那条推特上的照片之后,那个图书管理员立刻反应了过来。
就是那个在阅览室大声喧哗,被赶出去的家伙?
虽然有些傻眼这个图书管理员将江晨给赶了出去,但陈玉乔还是耐心地向这位古板的老人打听了当时的详情。
当得知有位男性学员和江晨见面之后,她立刻就动用自己在学生团体中的关系,弄到了监控录像和图书馆借阅登记信息,锁定了那个男性学员的名字叫谢磊。
这个谢磊应该很少参加学生组织,所以他的名字并不在互助会的名单中。不过没有关系,她想办法从学生会那搞到了联络本。
虽然知道这么做可能有些冒昧,但她还是咬了咬牙,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照着监护人那栏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接通电话,江晨随口问道。
“您好,请问您是江晨先生吗?”陈玉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紧张。
“没错。请问你是?”很年轻的女声,江晨一点印象都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玉乔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狂喜。
“我的名字是陈玉乔,德国华人留学生互助会会长。是这样的……”
陈玉乔礼貌地陈述了希望江晨在留学生晚会上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发表讲话,对人工智能、虚拟实境或行业前景随便说两句就好。
虽然是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些遍的说辞,陈玉乔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忐忑。毕竟对面可是市值千亿的互联网巨头,其投资领域更是跨越了互联网的界限,从营养合剂到深海采矿,都留下了未来人集团的足迹。
然而江晨的回答却是让她欣喜若狂。
“我后天下午的飞机,明天晚上可以吗?”
“没问题!我们这边会调整时间,真是太感谢了。”陈玉乔在电话中不住地感谢着。
江晨只是笑了笑。
正好明天一整天都没有预定,去参加一下那个留学生晚会也没什么坏处。更何况以董事长的身份在这种高等学府发表演讲,也有助于提高未来人集团在这些学生中的影响力。毕竟未来人集团未来的员工,可就藏在这些学生中。
“不用客气,但也别太期待,我只是来随便说两句。”
“哪里,您能来,我们已经非常感谢了!”
挂掉电话后,陈玉乔松了口气。
“他答应了?”虽然从会长的脸上已经得到了答案,可站在旁边的副会长还是确认似得问了句。
“嗯,OK了!”克制着心中的激动,陈玉乔喜形于色地点头道。
“曲有成,你负责和赞助商、校媒体的人联系下,将华人留学生联谊晚会的时间提前到明天晚上。”
“时间上来得及吗?场地还没准备。”曲有成面露难色道。
“来不及也得来得及。”陈玉乔说道。
别人没有计较这唐突的邀请,还从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前来参加晚会,已经算是非常好说话了。
“李薇,你负责和校方联系,把预定的那个阶梯教室换成西区教堂前的大草坪。”
“可校方会同意吗?”
“肯定会的。”陈玉乔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李薇点点头,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她记得管教务的那个教授今天晚上有一节课,刚好他的研究领域也涵盖了人工智能方面。如果他们请到了江晨在这留学生晚会上发表讲话,没准临时换场地的事还真没什么难度。
搞不好那个教授自己都会跑去“听课”。
就在慕尼黑大学的互助会为此忙前忙后的时候,与慕尼黑工业大学两条街之隔的慕尼黑歌剧院前正在进行着一场游.行。不过在对于游.行司空见惯的国度里,这一幕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
人们高举着那些死于难民性.侵事件的日耳曼女性,高举着写半年来难民暴力事件的受害者,从歌剧院的主干道前走过。他们高喊着驱逐难民的口号,抗议着德国当局在难民问题上的错误决策。
半年前这些乐善好施的人们对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们还是持接纳的态度,毕竟高福利社会盛产圣母。起初人们向政府施压,促成当局出台法案,不能将这些可怜人关在围墙外,抗议邻国在边境公路悬挂猪头。
只是半年的时间,他们便自食其果。
福利被摊薄,犯罪率直线上升,就业率下滑。一群贫穷而无所事事的人聚集在一起还能干什么?更何况围墙外面,便是繁华世界的灯红酒绿。
“让他们滚回自己的国家!德国不是全世界的福利院!”
“滚出德国!”
“他们必须为死去的人付出代价。”
游行声势浩大,但总体还算和平。穿着防弹衣的警察只是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这些游行的人群。明天德国总统将前往歌剧院与奥地利总统同席观看演出,歌剧院的安保级别超乎寻常的高。
但为了发生意外,影响到明天的外交活动,警察并未上前驱赶游行的队伍。只要这些示威者不靠近歌剧院,只要这些示威者保持理智……
在围观的人群中,两位日耳曼青年站在一起。
“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
鹰钩鼻的青年面色阴沉地凝视着那木牌上遇难者的名字,伸手拉起了领口的围巾。
“为了德国。”
向伙伴留下了这句话,他转身离开,很快便淹没在了人群中。
他的伙伴凝视着他的背影。
“为了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