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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只听得“嗖嗖”两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两条扑向钟家母子的恶犬便呜咽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众人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胡斐却是看清了。
也正是因为看清了萧杀这一手,胡斐顿时感到骇然无比,他心下暗忖道:“这人究竟是谁?看他的年纪,跟我相差仿佛,没想到竟如此厉害。单单这一手,我便决计比不,不说听声辩位和出手速度,只说附在筷子的劲力,我就算再苦练十年,只怕也远远不及。”
想到这里,他竟有些灰心丧气,只感觉自己夜郎自大,这几年都白练了。
街心里,两条恶犬毙命之后,其他恶犬皆被吓住,呜呜叫着,不敢前。
就在这时,虚空中又传来数道“嗖嗖”之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跟着便听到一阵呜咽哀鸣。定睛一瞧,余下几条恶犬已尽数倒地,物资抽搐不止,命不久矣。
毫无疑问,这仍是萧杀的手笔。
那几个凤府家丁,平素仗着凤天南的威势,在佛山为祸乡里,何曾受过这种挑衅?然而,他们又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于是一齐怒喊:“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在佛山的地界撒野,连凤老爷的狗也敢杀,活腻歪是吧。有种就站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如此叫了几声,却没人应。
这种时候,谁也不敢强出头。
沉寂了片刻,酒楼二楼的窗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狗是我杀的,怎样?”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杀。
“臭小子,敢杀凤老爷的狗,用你的小命来抵偿。”
“小兔崽子,你完蛋了,天地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扑街仔,有种你别走,今天老子非把你剥皮抽筋……”
这些家丁平素作威作福惯了,可不管萧杀是什么人,立时骂骂咧咧的冲了来。
了二楼,见了正主,几个家丁怒目相向。
领头的家丁冷哼一声,说道:“臭小子,你可真是无知无畏,我看你是外乡来的吧,初来佛山就敢强出头,也不去打听打听,在佛山有谁敢跟凤老爷作对?”说着,他又向左右挥了挥手,颐指气使道:“小的们,给我把这臭小子绑了,带回去慢慢炮制。”
两个家丁立即取出绳索,一脸戏谑的朝萧杀走来。
面对这个阵仗,普通人恐怕早已被吓得跪地求饶,萧杀却是兀自不动声色,一脸淡然道:“难道凤天南是衙门中人么,区区家丁也敢抓人,谁给你们的权利?”
领头的家丁道:“臭小子,告诉你吧,在佛山凤老爷就是天,他老人家虽然不是压门中人,但却比衙门众人更管用,你杀了他老人家的爱犬,就得用命来偿还。”
萧杀脸仍自不动声色,说道:“不过是杀了几条恶狗,就要赔一条命,凤天南这个老乌龟倒是很会做生意,难怪可以在佛山铺开这么大的家业。也罢,反正杀一条是杀,多杀几条也是杀,今天我就杀个够本,看看凤天南这老乌龟到底能不能让我偿命。”
这“偿命”二字尚未落下,忽听得“嗡”的一声刀鸣,虎头金刀倏然脱鞘而出。
紧跟着,只见他抬手一抓,宝刀立时落入掌中。
宝刀入手,又是一声刀鸣,只见寒光一闪,两名来绑萧杀的家丁顿时呆立不动。
一旁的胡斐心有所感,骇然变色,忙喊道:“手下留情!”
可惜,萧杀的刀太快,他喊出声时,已然迟了一拍。
三息之后,两名家丁的脖颈陡然喷出一团血雾,接着便一脸不甘的倒了下去。
胡斐双目直视萧杀,沉声道:“这两刃虽然可恶,但却罪不至死,你何以狠施辣手?”
萧杀一脸淡漠道:“你自己妇人之仁,难道还要求我跟你一样么?”
听到这话,胡斐顿时哑口无言,他确实没资格要求别人跟他一样。
“啊,杀人啦……”
直到此时,四周的食客们才轰然惊叫起来,整个场面立时变得混乱不堪。
萧杀当机立断,只见他手腕一扬,将手中宝刀掷向楼口。
“嗡!”
刀鸣声再起,宝刀瞬间没入楼面,正好将楼口拦住。
萧杀又斟了一杯酒,淡定自若的饮尽,接着才发话道:“全都给我坐回自己的位子,该吃吃,该喝喝,不准喧哗,不准聒噪,等我处理了眼前的事儿,自然会放你们走。”
他这话说得很是温和,然而众人听在耳里,却是心惊胆寒。
众人都不敢违逆,又陆陆续续回了自己的座位,战战兢兢的故作吃喝。
见到这一幕,胡斐这个正义感爆棚的好骚年又不忿了。
只见他倏然站起身来,怒视萧杀,说道:“那两人作恶多端,你杀了他们也就罢了,我无话可说,但这些食客只是普通人,你如此胁迫他们,岂是英雄好汉所为?”
萧杀瞥了他一眼,嗤笑道:“谁跟你说我要做英雄好汉了?”
“你……”
胡斐顿时无语。
萧杀又道:“我就是要胁迫他们,因为我高兴,你待怎样?”
胡斐咬牙道:“不错,你的武功的确很强,我远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辈侠义中人,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如此恃强凌弱,我又岂能视而不见?胡斐不才,想向你讨教……”
萧杀抬手打断道:“要打就打,废话这么多干嘛。”
胡斐一愣,随即便向萧杀抱了一拳:“请!”
话音一落,倏的一拳直出,砸向萧杀的太阳穴。
目睹了萧杀杀狗救人,一刀斩杀两个家丁,胡斐已知自己大大不如。
是以,他一出手便攻击萧杀的致命之处,自觉唯有这样,才能稍有胜算。
萧杀却是瞧也不瞧,左手还了一掌,后发先至,正中胡斐的心口。
“砰!”
只听得一声闷响,便见胡斐迅速向后倒退,待他定住身形,木质楼板已被生生刮出了一段沟壑。受了这一掌,胡斐只觉头晕目眩,胸中气血不住翻腾,偏偏又吐之不出,沉闷难受之极。他原以为,就算自己内力不如萧杀,凭着家传的刀法,以及少年时从赵半山那里学来的功夫,总能与之斗一斗。直到真正交了手,他才骇然发现,他的想法简直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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