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外,胥缘看着欧阳雪进去了之后,独自在外面停留了会儿,视线停留在宰相府的一角,那里有两棵开的正好的桃树和一棵刚刚发新芽的银杏树。
春天桃花开的时候,和秋天银杏树黄叶子的时候,这家小姐喜欢在那荡秋千,而且喜欢荡的老高老高,超出院墙的高度,在外面路过就能看的见,荡秋千的人的风采。
一年四季,他每次路过宰相府都会停留下来看一会儿,却只有春秋天的时候能遇到小雪儿在那荡秋千,其他两个季节大概是因为太晒和太冷,这家小姐太挑剔,不太喜欢这两个季节的户外活动吧。
而在盛夏和深冬时节,传闻中行侠仗义的蒙面侠女也不太能见着,这两个季节总有些人愁苦,想着侠女怎么不来踩自家房顶。
后来人们也掌握规律了,这两个季节就别盼着了,这等屋顶瓦片被侠女青睐的荣幸这两个季节是不会有的。
胥缘想想这些都觉得有趣的紧,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几天后,整个京城有两个传闻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个是:宰相大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蒙面侠女,貌美又清幽,简直惊为天人,让人见了就挪不动步子。
从前大家都只觉得宰相大人家的女儿,为了扮演神秘的侠女,所以总是罩着个面纱,因为每次她出场都带着面纱,久而久之,面纱成了她的代表,便没人去深究她的容貌问题了。
再说了,京城里貌美的女子多的去了,几个大户人家大官家的小姐都出落的水灵灵的,更别说这京中几家寻欢楼里的花魁了,都是个顶个的貌美。
京城不缺美女,大家看的多了,随便看到的都是美女,所以审美自然也提高了,基本上走在大街上看到出落水灵灵的美女都看习惯了,都觉得习以为常。
这还是第一次有眼前突然一亮的感觉,宰相家的女儿是美,但是美的不一样,她美的脱俗,仿佛不是出自人间,她美的干净,让人看着就很舒服,一点不艳俗。
问文采好一点才子会这么告诉外人:“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说着还眼神向往,想再一堵芳容。
奈何此等佳人,就只适合拿来虔诚供养,尔等凡夫熟子,都不敢碰一下,深怕碰一下后,天仙般的人儿就凭空消失了。也怕自己身上的浊气玷污了那纯洁干净的人儿。
他们还会由衷的再奉劝外来人一句:“劝君好珍惜,莫要动妄念,天人若消失,惹得众人怒。”
若问大老粗,宰相家的女儿真有那么好看?
大老粗回答:“好看,老子,不是,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在她面前都会控制自己不要太粗俗,怕脏了她的耳朵。”
因为这个传闻,近日京城里来的人更多了些,都想一睹宰相家女儿芳容。
宰相大人默默的加强了宰相府的安保防卫,给自家宝贝女儿安排了更多的暗卫悄悄跟着,深怕自家女儿在街上走着走着被谁偷偷抢了去。
只是宰相大人不知道,京城的才子,甚至还有些大老粗们,本地人全部都默契的达成了协议,只远观,绝不亵玩,不仅如此,还决心好好守护,防着外来人呢。
再来说说第二个传闻,那就是:这位天仙般的人儿可不是"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的性子,这丫头可野了,经常上房揭瓦就算了,近日竟然提坏了神医医馆御赐的匾额。
听了前半句,众人觉得,这世道,娴静的大家闺秀多了去了,宰相家的掌上明珠倒是更加有趣的多,这性子反而更招人喜欢一点。
只是听了后半句后,众人面色变了变,不敢发声了。
皇上御赐的匾额,还惹到了神医,这胆量绝了,他们这般平凡人惹不起,还是离这大小姐远些的好。
也有人很是佩服这位天人的胆识,忍不住八卦道:“那神医说什么了吗?”
“神医看也没看一眼碎了的匾额,倒是把小姐带进医馆悉心处理了身上的擦伤。”
“那皇上说什么了吗?”
“估计这会儿皇上刚得到消息吧,还不知道会说什么?”
此时,皇宫,贤明的圣上这才听到身边的大太监给他讲述今日的坊间传闻。
贤明的圣上第一反应是:“什么,竟然有人敢砸朕御赐的匾额?”
大太监微汗,只听圣上继续道:“前些日子,胥神医进宫来怎么没和朕说起匾额被砸的事情?”
大太监默默闭嘴不言,他哪里知道神医的想法是啥?
贤明的圣上大概今日很闲,起身吩咐:“走,去医馆。”
大太监巨汗,太平盛世,皇上太闲,管起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虽然是御赐的匾额,可是您都赐给胥神医了,人家神医都没说啥,您老就不能稳重一点,全当不知道此事吗?
只是大太监不敢说自己的想法,只好跟着陪跑。
此时的医馆,一如既往的门庭若市,学徒们忙得团团转,又是抓药,又是看诊的,平时小病小痛都由他们来诊治,只有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神医大人才会亲自看诊。
平日里神医大人就是帮他们审审自己拿不准的方子,看看这样的方子是否对症,是否有哪里不足,再不然就是神医师傅自己在编撰医书,想要把自己的医术传给更多的人,能帮到更多的人,想让更多的人摆脱病痛的折磨。
这几日不同了,那总喜欢上房揭瓦,到处行侠仗义的侠女这几天总会来医馆。
那天之后欧阳雪带了银两来给胥缘,胥缘邀请她进屋喝茶,他们在医馆后院的小凉亭里喝茶聊天。
胥缘煮了茶给她斟好一杯,欧阳雪浅尝一口:“这茶真好喝。”
“好喝的话,以后可以常来,我不忙的时候可以随时煮给你喝。”胥缘眼里带着笑意,温柔的说。
欧阳雪的眸子亮了几分,毫不客气:“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以后天天来你这里,你可别嫌我烦啊。”
“不会”怎么会嫌你烦呢,求之不得呢,请都请不来。
喝了一会儿茶后,欧阳雪突然道:“对了,上次我就想问了,不是上次,准确来说是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就想问了。”
胥缘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后续的问题,只听欧阳雪道:“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