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世尘看着李沐阳，眼角湿润。

“那人是我？”

李沐阳心底凉透，心口开始丝丝泛痛。

随着蓝世尘点头，李沐阳从天堂跌入地狱，不过尔尔。

她以为的救赎，只是她以为。

蓝世尘见李沐阳全身僵硬，知道她误会了，紧张道：

“沐儿，我与摩晨相见，是在你我见面之后，是你入宫那日。”

李沐阳不解，按他所说，当年他倒地之时，不过五岁，可第一次见面，他也是似曾相识地看着自己，若不是摩晨策划，那

李沐阳心中乍阴乍晴，他们见面是因为自己？

蓝世尘解释道：

“是你那日入宫之后，他来找了我。也是从那日起，他便派了四人，可任我驱使，我也想过拒绝，但没了他们，我没把握！”

“所以，那日在皇宫手刃那些傀儡的，并不是你一人。”

蓝世尘点头，他愧疚的是不是自己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了，而是摩晨的安排，若不是摩晨，那日，后果不堪设想。

李沐阳想起摩晨说的被耽搁，那背后之人，早就料到摩晨会介入，所以设法阻拦，摩晨被逼无奈，便发动后招，蓝世尘？

是这样？

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仅此而已？

那时，朝廷局势，还有她与蓝世尘的关系，那日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沐儿，初次见面，我本就没资格向你承诺什么，但爷爷曾说过鋆王府深不可测，我怕你吃亏，所以”

蓝世尘见李沐阳迟迟不说话，又补充道：

“你是自由的。”

这突如其来的卑微，教李沐阳心头一软，他是说他们的婚事吗？

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嫌弃他人。

“第一次见面，你怎么会认识我？”

当日，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她相信，蓝世尘不可能全然没有感受。按照他的说法，他在这之前从未见过。

蓝世尘看着李沐阳，略微为难，却也即刻坚定道：

“这十几年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也不明白，但有一点我确定，我见过你，不止一次，只是，不知是在梦中，还是有其他机缘。”

蓝世尘无比确定，李沐阳无视他眼中的情愫，也不知该怎么形容那日他带给自己的悸动，却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相遇，定然不是偶然。

那是为什么？

李沐阳晃动脑袋，不想再如此下去，他们两人就如无头苍蝇，拉着蓝世尘起身，边走边道：

“你跟我走！”

蓝世尘虽说不知所为何事，却也乖巧，两人出了相府，为避人耳目，一路御风而行。

直到进了一片密林，李沐阳像是选了一块地方，来回徘徊，蓝世尘正不解她意时，那只猴子就向着他们跑了来。

“就是在找他！”

李沐阳对着蓝世尘道，昨夜将他带回了相府，不知是不是摩晨也在的缘故，他竟怎么也不肯多待，一股脑儿跑到这里。

李沐阳见月黑风高，跟着他跑了一路，见他在此地扎根，便也不强求，自个儿回去。

如今，摩晨可能会骗人，但他该不会吧？

与其他们二人瞎想，不如再去看看，那些怪事，还有何蛛丝马迹。李沐阳刚到此处，小孩就蹦跶过来，说来也是奇怪，他对蓝世尘的态度似乎和对别人不一样，这也是李沐阳为何带他前来的原因了。

“你能和他交流吗？”

李沐阳看着上来就蹲在自己身边的孩子问蓝世尘。

蓝世尘的答案当然也是很明显，摇头。李沐阳翻白眼道：

“那你昨晚还打他？还警告他什么？”

“他该懂！”

李沐阳被蓝世尘的话吓到，他这是什么人？

不懂与人家交流，莫名其妙打人家一顿，还自以为人家懂，那要万一不懂呢？

他那么小，还是个孩童模样，他也下得下去手，李沐阳想着，又摸了摸那孩子脑袋，以示安抚。见蓝世尘正瞪着那孩子，也不理会，问：

“有没有兴趣和我去一趟冥界？”

“现在？”

显然，蓝世尘被李沐阳的问话惊到。

李沐阳像只是随口问问，无所谓道：

“我就问问，你要不想去，那就算了。”

那日皇宫逗留之际，也是午时，他也将自己带到了冥界，如今，也该没问题吧！人间接触的人有限，也不能仅听摩晨的一面之词，去冥界碰碰运气。

蓝世尘本就不是畏惧，以为入冥界只能等到晚上，见李沐阳误会，已经大步离开，忙道：

“去！”

李沐阳被蓝世尘这沉闷的一声差点逗笑，果然，他该是真的缺了成长时间，还是个孩子呢，以后还是对他多点耐心。

李沐阳笑着回头，却被蓝世尘拿着锋利的匕首，正准备砍下的举动吓了一跳，迅速夺刀道：

“你想死啊？”

这一刀下去，即便死不了，手臂也该废了吧！

“我们得开启通往冥界的大门。”

蓝世尘认真道。

李沐阳迷惑，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对着蓝世尘吼：

“你这是哪门子的开门啊？你是想死吧？”

光天化日之下，一位身长七尺有余的男子被一姑娘吼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半晌，他才道：

“去往冥界，是要血祭！”

李沐阳尽量控制自己，可还是略带怒意道：

“你这是血祭还是想直接过去？”

昨夜自己那不也在血祭吗？不是一滴血？他这弄得像自裁！

蓝世尘缓缓道：

“沐儿，一般修者打开冥界之门，血祭是要付出代价的。”

李沐阳愣在原地，昨夜四下昏暗，当时情急，莫非那冥界之门，不不是自己开启？

蓝世尘这才解释，原来打开冥界之门，血祭即可，是没错。

但却只能保证一两个魂魄出入，像昨夜那么多鬼魂要被送走，无异于是要血祭之人的性命。

偏偏当时阵法已坏，李沐阳中指已见血腥，那些魂魄已经向她而来，蓝世尘没有办法，只得也割破自己手腕，陪她一同设法。

按理来说，鬼魂数量甚多，几人生祭也不例外，昨夜，他们二人却都活了下来，蓝世尘也是不清楚其中利害。

“生祭？”

李沐阳咀嚼着两个字。

“就是自愿将肉体魂魄献于冥界众鬼王！”

蓝世尘以为李沐阳不懂其意，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