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摇头，“就是想告诉你，这么多年来，出入冥界，毫无阻隔，就好像，他们本就相同，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凭借阴气的多少，来区别人间和鬼界。”

蓝世尘沉思片刻，“沐儿可能确实与冥界有什么渊源，据我所知，从来没有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冥界之门。”

李沐阳沉思，她已经麻木，见怪不怪：

“你记得那只猴子吗？他张张嘴，就能送凡人出入冥界！”

蓝世尘问：

“但你之前出入冥界，不是受他协助？”

李沐阳摇头：

“我无需任何手段，且不明此地地形，我回想了一下，几乎每一次，只要我心中想着回到人间，无论怎么走，都会出冥界。”

二人并行御风，片刻，眼前大亮，“就像现在！”

李沐阳语落，看着四下，虽然不知这里是何地，但确实是人间。

蓝世尘大惊，众人口中的阴阳之隔，难如登天，可她竟能轻松跨越。

“我们现在可以去找摩晨吗？”

李沐阳问，虽然蓝世尘说过他和摩晨的关系，也说过可以去找他，李沐阳还是再次确认。

蓝世尘知道李沐阳何意，解释道：

“沐儿，我在里面的时候，脑海里不止见到了列缺，还看到了摩晨，我想，他该是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

李沐阳点头，决定去找他。

想起负气离开，不觉好笑，如今，哪有什么情绪，恐怕是到了自己求人家之时。

李沐阳与蓝世尘为掩人耳目，依旧避了他人视线。

回到尚书府，没未多想，径直向摩晨的院子而去。

人间清晨，四下宁静，摩晨院落此时亦是十分清净。

不过，整个青岚国的人都知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凌峰李尚书，府内仆人甚少，尤其与李沐阳李小姐相近的几所院子，几乎没有仆人可以涉足。

院中冷清，李沐阳心生担忧，离开时，自己对摩晨的态度，算是趋客了吧！

来到门前时，竟也怕叩响门扉，生怕里面早已无人。

蓝世尘见李沐阳犹疑不决，虽不知为何，却代她上前，轻轻敲门，听到一老人唤“进！”，便推开了门。

李沐阳本放下的心，被门内坐在屋子中央的老人揪住，先是一愣，随后快步进入：

“你怎么了？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摩晨虚弱笑笑，惨白的脸上，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李沐阳蹲在摩晨一旁，毕竟曾有救命之恩，关切道：

“你是不是受伤了？我能帮你吗？”

见摩晨衰颓，李沐阳首先想到的就是灵力枯竭，想到自己的进步，毫不吝啬。

“沐儿，你回来就好！还以为，你不愿意见再我了。”摩晨摇头，他无需她救。

李沐阳看着他的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自始至终，他并没有骗自己，只是，早就知晓自己那所谓的的身份而已，而自己介怀的始终都是，他并未因为自己而救下自己，她是怕他想救得，是千年前的沐阳。

可如今想来，若自己只是个平凡人，与他毫无渊源，人家又凭什么救下自己？

师尊说，师尊的话还在脑中，既然已无她人，又何苦介怀！

“你会好吧？”

摩晨点头，“我可是神仙，厉害着呢！”他虚弱地闭眼，却也很是倔强。

李沐阳见摩晨嘴唇干裂，想要起身替他倒下茶水，却被蓝世尘抢先，她只道：

“母亲怎么也不找人过来看着你，你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被摩晨支走的某些人在风中凌乱，那还不是主子为了在你眼前装可怜？

若是我们都在，那你还能这么贴心侍候？

摩晨喝了两口水，才道：

“我没让他们进来，无事。你们回来便来见我，可是还有疑惑未解？”

蓝世尘看不下去了，将李沐阳扶起，道：

“陆冥我们见过了，他倒像是认出了我，不知为何，颇有敌意，像是一副看笑话的心态，但并没有识破沐儿是何身份我们去了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很厉害，却并不像真实存在，我记忆里，就好像发生过一样，我们可能进了幻境，但又很真实还有我们见到一个名为列缺水神，实力骇人。”

不知是不是李沐阳的错觉，总觉得摩晨是笑着听完蓝世尘的话。

而蓝世尘已经尽可能在复述他们的经历了，此过程中，李沐阳再三确认。

如今，摩晨坐着，需要双手扶桌，才能支撑整个身子不至于滑落地下。

他是真的奄奄一息，可除了他们进门那一瞬间的不适，之后，他再无半点伤感之气？

甚至，此时，他身上还有丝丝得意传出。

难道他们神仙受伤都是如此随意？

李沐阳快将摩晨脸上盯出个窟窿，除了一脸沟壑与苍白外，无一所获。

只是，他那隐隐的得意终究难掩，李沐阳的反常，蓝世尘亦是察觉，眉间微微一皱，看向摩晨。

摩晨察觉，轻咳一声，道：

“看来，该见的人，你们倒是都见了，如此更好。”

“我们在那里，还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极为相像的女子，他们也叫她沐阳。”李沐阳淡淡道。

既然他并不是伤重不治，那又何必浪费自己的悲悯之心。

摩晨或是没有想到，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否定道：“她不是你！”

“哦？那可是巧了，那里还有我一位师尊，你与他说的，恰恰相反！”

李沐阳盯着摩晨，他脸色如常，并不慌张，道：

“那列缺，也与他一模一样？”他指着蓝世尘道，神色自若。

李沐阳与蓝世尘点头。

摩晨道：

“列缺为天地之神，千年前就殒命四方，与他相像，或是他们之间有些机缘，并不奇怪。”

“既已殒命，为何我们还能见到他？”李沐阳自然不信，继续追问。

“沐儿，你们所见，并非真实事情，你们或是入了幻境，所见皆个人所念，有些人，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摩晨道。

李沐阳愣住，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管是列缺还是那位沐阳，并非长那副模样，而是自己以见闻为蓝本，虚构出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