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孩童尝到了糖一样，两个在天地间孤寂许久的人，好像突然找到了契合的魂魄。

哪那么容易放开。

于是，天地间多了两束光，“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那时，天地间只有彼此，眼中也只有彼此。

他们可以在天地间随意小居，她可以在任意地点小憩。

看着打盹的李沐阳，他会蓦然出手，看着她一直笑。

却在上前要将她抱起时，就见她瞪着骨碌碌大眼睛，一副我抓到你的模样，后赌气道：

“你去哪里了？我都等得困死了！”

她似乎忘了，千万年来，九重天上的她，从来不会困。

她是谁，是李沐阳，是每一点时间都要谋划殆尽、为九重天着想的仙使。

列缺笑脸不变，只问：

“你在等我？”

她点头，反应过来后又立马改口，她睡迷糊了，说得是什么话。

李沐阳脸色红润，一脸无辜：

“没有，没有！”

“我还以为，你是在等我。”幽怨，是列缺的幽怨，是天地初开之时，已经掌管天地的列缺的幽怨。

“咳咳”沐阳被眼前一脸纯真的笑容迷惑，他真的是人畜无害。

他拿出紫色鲜花，连着根叶，被他的灵力护得很好。

摩晨好像永远知道她的喜好，无论在哪里，他都能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是她从不知晓的存在。

映着紫色，他的笑容越发迷惑人心。

李沐阳好像经历了他们所有的经历，她的心，一点一滴被融化。

她跟着沐阳，感受着她心里的欢喜。

列缺，那个心底深处模糊的影子，开始清晰起来。

他是在自己生命里留下刻痕，他唤起了她内心深处的向往。

李沐阳依旧目睹他们的点滴，她看着那个陌生的自己。

她满脸娇憨地接过：

“那什么你的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鲜花？”

各种紫色，各种蓝色，散发着浓郁的灵气，自带光芒照耀，点亮她整个世界。

“秘密！”他总是如此，明明一脸纯真，却也叫她无法猜透。

“你知道九重天上的风景吗？”沐阳试探。

那是她的来处，她已经与他走遍了大山大河，河谷冰川。

她见过了他想要给她看的所有风景那她的见闻，她的经历，她也想要有她的存在。

“沐儿想要邀我前往？”

他很平静，甚至看不出喜悲。

他任何事都瞒不过沐阳，那是第一次，沐阳心底已经做好了打算。

列缺在九重天的名声，他的事迹，绝不会是平白无故的发酵。

第一次，沐阳没有回答。

她不会强迫他去九重天，所以，她摇头。

沐阳看着眼前人，丝毫没有尴尬之色，才说：

“我们是不是运气很好？你随便的一个结界，就能叫我们见面。”

“我们的运气还不够好。”

所以，在之前的千万年里，他们都没有遇到。

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荒凉的孤寂

列缺盯着沐阳一字一字的说。

沐阳压抑着自己内心对他的心痛，她扇走走自己的那些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压制了不明所以恐慌。

她只告诉自己，有他就好！

“他叫青崖，几万年前，或许是几十万年前，我们同宗，天地间，破天而出的寥寥无几，我们相遇，是必然的结果。”

他们一并坐着，列缺说着，她听着。

“谁也不向对方低头，所以，争执、博弈，一触即发，我们斗了很久，我我可能连累了很多生灵，毁灭了“大家”的希望，沐儿，当他们一同加入，向我而来时，我依旧没有意识到什么。我我真的将这天地，当作了我的所有物，我肆无忌惮的毁坏他们，直到群起而攻之，我依旧不知醒悟，我与他率领的一宫一毒四大神使对弈，乐此不疲，将他们戏耍。”

列缺声音里是淡淡的忧伤，若不是沐阳与他朝夕相对，若不是她看着有血有肉的他，或许，她也会与那些人一道而来吧！

“我后来，我累了，将他们驱逐，才有了后来的九重天，沐儿，是我逼得他们走投无路。”

沐阳能想到他们之间的矛盾，下一句，却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师傅，便是青崖的弟子！”

“他后来，有没有事？”沐阳担心道。

其实她从未听到过师尊谈起列缺，但却隐隐觉得，那个素未谋面的“青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消失不见。

列缺双手紧攥，他的脸上，展现出一抹绝望。

沐阳甚至能感受到，他在向自己伸手，他想要抓住什么！

所以，她不顾内心的情绪，不顾自己身后的那些人道：

“无事”

列缺没想到沐阳的表现，满脸惊喜之色。

她知晓了自己的不堪，却还愿意陪着自己。

“那时，我只觉得无聊，偶尔他们相对，成了唯一的消遣，清青崖身后之人，他们个个灵力微弱，本就无力与我相争，天地之间，我早已寻遍，所以，我知道，九重天灵力充溢，那里更适合他们修行。”

“可是我忘了，青崖他也是个骄傲的人啊！”

“他与我一同出世，本也是天地的精华，却叫我到处追逐，颜面尽失。”

“我我的所作所为，早已在他心头留下怨念，他他做好了决定。”

沐阳屏息凝神。

“他想要携我同归于尽，他将自己的威力提升数百数千万倍，欲与我一战，等我发现之时，已经为时已晚。”

“他死了！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是我亲手逼死了他！”

沐阳依旧不语。

“所以，我一直躲着。”

“起初，九重天的他们四处寻找我的踪迹，后来，也慢慢淡忘了。

“沐儿，我是无心的，但我与九重天的恩怨，不会轻易化解，是我，欠他们的，我也在等着他们。”

沐阳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终于知道了师尊口中的危机是什么。

原来，他真的逼迫他们离开，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有着血海深仇。

即便师尊从未提起，可九重天上，他们每一个阵法，每一个仙骨，都是因为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