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我父亲还没死,他只是养病而已。如果我先一步死了,你们说,我爹娘会不会饶了你们?”
李沐阳迅速站起,后退几步。
右手里锋利的竹板抵在脖子上,如果让她再次成为父母的耻辱,如果让她成为逼死父亲的利器的话,她宁愿先死。
众家丁围着她,不敢上前。年轻人很是不屑:
“李沐阳?你以为李凌峰现在还有机会进我尚家大门?你死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自始至终,连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我尚家。”
“那要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有一个怎么的好母亲呢?”
话落,空气变得冷了起来,老者和年轻人一步步走向李沐阳,对于一个被囚禁了几年的人,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李沐阳绝望的闭眼,她累了,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啊!”
“想死?没那么容易。”
一声惨叫,老头一脚将李沐阳踹出了几米。
“要死了吗?”
在李沐阳刚攥紧竹片,腹部的痛觉超过了她抵脖子的痛觉,很快,手脚已经被人狠狠的按在地面上。
全身被疼痛吞噬,李沐阳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感受着内脏开始稀碎。
脖子上源源不断的液体在流动,应该是血。
再次痛觉袭来时,是被钳住。
老头扒拉了一下:
“死不了!哼!既然那么想死,那老夫偏不让你如意。”
李沐阳看着那张方正的脸,露出了可怕的阴沉,长时间的折磨,早已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她,后背也不免发凉,她害怕他,因为知道还有更可怕的事在等着。
周围的一群人个个敛声屏气,生怕这样的怒火烧到自己头上,按着李沐阳的手,劲也大了起来。
“啊!”
那是物体穿过小腿的感觉。
李沐阳终于发出了今天的第二声惨叫。
然后,竹板又被拔了出来,插进了右腿里,循环往复。
“畜生,畜生!”
李沐阳眼睛猩红,血泪早已融为一体。可是,即便人群离开,她还是动不了。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李沐阳的表情让他极为不适,一脚,又就将她送到了假山高处,再狠狠的掉在地面上,像一滩烂泥一样。
废了手脚,他要她生不如死。
众人跟随老头,再次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老头最讨厌李沐阳眼中那那股子骄傲,那是她们那些自以为是的名门闺秀独有的东西,她在时时刻刻嘲笑着他们。
当然,李沐阳跪地求饶,也不会让他们忘记什么的。
该受的罪、委屈她都受过了。
李沐阳静静地躺着,原来,人在死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看着眼前模糊,但还是知道他曾经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李沐阳费力道:“尚兴文,你杀了我,杀了我。”
血液好像在从各个地方冒出来,口里,脖子里,浑身被刺穿的各个洞里。
尚兴文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轻蔑的笑笑,跨了过去,满眼都是冷血、不屑。
“会死吧?”
“死了,就解脱了。”
李沐阳盯着骄阳,笑着等待全身的血液干枯。
很长时间里,她感受着蚀骨的疼痛,甚至各类虫子爬在全身,可除了眼睛,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动。
三年了,她根本就没有正常的食物,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啊?
怎么还没流干呢?
恍恍惚惚,一个小小的影子。
一天了,由于长时间的日光照射,许洛灵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可这个小小的影子,她就像见了无数遍一样。
他已经这么大了吗?
“孩”
李沐阳已经干枯的眼睛里,液体又顺着眼角流下,这是她的孩子,这是她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孩子。
她拼命的想要对着他摇头,她想告诉他:
“孩子,不要过来。我不要你看见娘这幅样子,你不要过来。”
奈何既做不了这个动作,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的耳边还可以听到他哼
这一切是要重新开始了吗?
所有人,可以不用死了吗?
那天,尚兴文全家那么多人盯着,要她死,她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父亲已经失势,谁又有能力闯得了尚府救她?
她还活着,这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如今虽在荒郊野岭,但那刻骨铭心的耻辱,她该去探寻一番。
李沐阳搜寻记忆。
一天,前来拜望李凌峰的尚兴文说,要带她去看院子外面的世界,后来频频书信相邀。
向来骄纵任性的李沐阳,事事如意,唯独父母对她的出行管的格外严格。
怎能抵御诱惑,也是那天之后,她才成了李府的耻辱。
那次出府,说是意乱情迷,再后来她就被诊出未婚先孕,成了京城的笑话,犹如过街老鼠。
期间,接连遭受父亲的毒打、逼婚。
后来,尚兴文父子有她做筹码,一步一步,威胁父亲,爬上了顶端,然后回踩,李府到最后无一人幸免。
晨光还未洒遍大地,李沐阳小心翼翼的掉头,期待光明别来那么早,她不知道沿路还有多少人。
蓝世尘怀抱着剑,看着树下仓皇逃窜的女子。
清晨的露水还没被蒸发,这姑娘怎会满身狼狈?
这条道上,怎么会多出了这么多人?
是来抓她的?
危急时刻人是可以感应到危险的,感官会异常敏感起来。
如今李沐阳就是,她慌忙地将不知是何人用来取暖、未燃尽的柴火灰烬胡乱的抹在自己脸上、身上。
也顾不上是不是荒郊野外,直接脱掉了外衣,她那身虽然脏了,但布料极好的衣服会要了她的命的,接着在那还未完全冷却的灰烬中打滚,将里衣染得难辨色泽。
果然,没过一会儿,几个壮汉便赶来:
“哎!问你一件事情?”
“嘤嘤嘤”
李沐阳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团,衣不蔽体,拼命摇头。
“老子问你话呢?”
一壮汉上前,一脚踢到许洛灵后背,将她踹倒在地。
一群人,像一群狼一样围着、盯着拼命在地面上疯狂刨坑的许洛灵,端详半刻,你一言我一语:
“莫不是疯子?”
“大清早的,这周围没人家吧?”
“谁知道呢!”
“疯子?有没有见过一姑娘?是一个小姐?”
仙界大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