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考官再次上台来检测。

因为这次是要检测曲面的精度，如果人工来检测难度会很大，所以这次检测用的是主办方借来的一台三坐标测量仪。

这台三坐标测量仪本身的精度比较高，虽然没达到市场最高的精度，但是也达到了5微米，所能检测零件的精度能达到15微米，也就是0.015毫米，大概是普通头发丝的四分之一。

这种级别的精度对于曲面来说已经算是很高了。

考官首先按着图纸给三坐标测量仪输入的程序，接着将待检测工件装卡好，找好正后，启动了设备。

三坐标的探头按着程序设定的轨迹，一步步测量加工后的工件。

几分钟后，测量完毕。

考官拿到结果一看再次傻眼，原来两人精修的曲面，精度不仅完全符合图纸公差要求，甚至都超过测量仪的分辨率，也就是说误差在15微米以内。

几名考官即便见多识广，也不禁佩服秦冲和老冯的技术水平。

既然尺寸精度上分不出胜负，考官决定检测曲面的表面粗糙度，然而检测之后，依旧不分上下，工件粗糙度都在0.2以下，肉眼看起来那就是绝对的镜面。

这次几名考官真有点儿犯难了，时间有限，总不能让两人继续加赛吧？

于是几人又开始商议，最终一名考官出了一个主意，说实在不行，就让已经确保晋级的九名钳工投票，谁的票多，谁就取胜。

虽然这个主意有点馊，但可能几名考官也没有别的办法，竟然全部同意了。

美女主持人再次上台，宣布了几名考官的商议结果。

一听到了这个结果，老冯瞬间笑容满面，好像自己已经赢定了的样子。

而秦冲则是心里咯噔一下：“这回有点悬，我毕竟入行时间不长，而老冯在这个圈子里已经打滚了半辈子，可以说在行业内很有名气。这要是投票决胜负，我有九成可能输掉比赛。”想到这里，便要张口反对。

然而还没等他发表反对意见，主办方就已经统计完了选票。

结果正如秦冲所料，九人里大部分都投给了老冯，秦冲只得到了两票。

此时的老冯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又十分不屑的瞥了秦冲一眼，那意思按秦冲理解就是：小子，任你技术再高，也逃不过潜规则。

秦冲哪里能忍下老冯眼神的奚落？

就在主持人即将宣布最后结果的时候，秦冲突然插口道：“我还有一个方法，能分辨出究竟谁的精度更高？”

美女主持一愣，“什么方法？”

秦冲道：“办法就是测试范德华力。”

“范什么华力？”美女主持人是播音专业的，不是工科狗，对范德华力很陌生，问道：“那是什么力？该怎么检测？”

“ Cut！”编导直接叫停了拍摄，吩咐美女主持人去了解什么是范德华力。

片刻后，拍摄重新开始。

美女主持人装出一副内行的表情，对着镜头道：“由于两位师傅技术精湛，加工出的成品精度不分上下，最终我们的考官临时想出来一个很巧妙的检测方法，测试范德华力。”

接着她介绍了起来。

“范德华力是分子之间的作用力……理论上只要配合足够紧密，分子之间就会产生相互引力，用这种办法的确可以判断镶配的精度。下面有请几位考官……”

……

“下面关键的时刻到了……”美女主持人又卖了一通关子。

“最终获胜者是……小秦师傅。

秦冲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眼中也透出了几分高兴的神色；老冯则是瞬间呆滞，可能他万万没想到，秦冲会在最后时刻逆袭。

“这次乡试的十名工科举人已经全部决出，他们是，刘某某，李某某……”当美女主持人提到老冯的徒弟时，又出现了意外。

老冯的徒弟突然插话道：“我觉得我的技术水平远不如我师傅，之前的比赛也是师傅让着我。所以我决定把这个名额让给师傅。”

大部分在场人士都愣住了，唯独那位编导好像更兴奋了，没叫停拍摄，而是打了个手势，示意主持人继续。

美女主持人受过专业训练，心理素质还不错，很快就缓过神来，问道：“王师傅想让出名额，几位考官怎么看？”

几位考官也很意外，商量几句后，黄博士代表发言表示既然自愿，也没违反规则，考官也没意见。

“不行不行，我哪能抢徒弟的名额？”老冯连连摇头，“这绝对不行！”

老冯的徒弟言辞恳切道：“师傅，您的水平我最清楚。您要是不能晋级，我也没脸在参加会试。您要是不同意？那咱们爷俩就一起回去吧。”

老冯做出一副心痛，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道：“你这孩子，唉……”

……

两人不知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推脱了老半天，老冯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徒弟的好意。

名单终于确定，秦冲、老冯以及八名钳工晋级，同时获得了工科举人的功名，将代表本省去首都华京，参加会试。

最后依惯例还是节目的噱头，一名姓刘的师傅夺得了“解元”的称号，而后面九名同时得到了亚元的称号。

秦冲最终排名第七，节目组赋予了他一个“分子力亚元”的称号。

“分子力就分子力吧！分子力压原子，起码比锉魁强多了。”秦冲对这个称号还挺满意。

在主持人的结束语中，这次乡试圆满落幕。

此时又到了晚上六点多钟，依惯例，大家一起吃节目组准备的盒饭。

吃饭时，秦冲再次与老方进行了眼神上的交锋。

老冯：这次算你小子捡了便宜，等到了会试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冲：老家伙，你已经过时了，这辈子你都赢不了我！

杜子非：跟他费什么话？等找到非法集资的证据，他也好不了。

秦冲：我忘了。赶紧吃饭，一会买挂小鞭儿，庆祝庆祝。

……

当晚秦冲拿着奖励回到家中，立刻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母亲。

李涵秋也很高兴，今天破天荒地没有依照惯例打击儿子，反而将秦冲好好夸奖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