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幽壮哑口无言，抓耳挠腮地想来想去，忽然开口道：

“我揍死那废物，揍到他放弃天晴牛！”

“嗷呜嗷呜！！！”冷月兴奋地跳动着，两只小耳朵立了起来，小爪子不停的朝前挥舞着，似乎在赞同幽壮的主意。

幽荒转眼看去，看着愤愤不平的幽壮，平静地开口说道：“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契约守则你忘记了吗？”

幽壮哽住了，张了张嘴喃喃道：“【契约守则：任何符兽师不得使用任何手段强行使他人放弃已契约的符兽，违者......】”

“违者抽出符文囚禁数年，直到魂力消散才能扔出监牢，其管教的家族降等，宗派受罚！”幽荒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他丝毫不提拯救天晴牛话语的原因。

“唉！”幽壮难受地锤了锤胸膛，感觉满腔怒火无从宣泄。

“呜呜...”冷月也低下了头，耷拉着小耳朵，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契约守则是四象大陆共同签订的守则，是天宫中——七阶苍天书定下的规则。

本来是为了守护符兽师的符兽不被他人强行剥夺，但现在也变质了，成为了恶人作恶的保护伞。

前世的幽荒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也曾冲动过，但是惩罚比想象之中还要可怕，心早已麻木。

......

远处遭受惩罚的天晴牛痛苦地怒吼着，额头上缠绕的符文闪烁着血色，那是契约的反噬。

丁二华签订的临时契约内容极为苛刻，只要稍有违抗，契约就会自动反噬。

符文便会像刀子一般凿着天晴牛的识窍，精神上的折磨就像火焰一般灼烧着它，它永远不能逃脱。

天晴牛无助地嘶吼着，可围观的人群冷冷的看着，无一人帮忙，无助逐渐将它的心填满。

它的生命力渐渐散去，庞大的身躯轰隆一声倒下。

幻觉当中，它想起了大荒野外那青草的气息，那无拘无束的生活，还有阿母那温柔的舔舐，就像在梦中一般。

突然一切都变了，捕兽的人类从大荒之中出现，火焰！兽吼！巨响！大笑！兽群四散奔逃，它与阿母失散，最后的记忆当中是从天而降的绳网。

命运就像是在和它开玩笑，恶骂、咆哮、鲜血成了它记忆当中的一切，几年都没有变化过。

命运！命运何其不公！天晴牛脑海当中闪过绝望。

似乎就这样放弃，也好，若有来世......不再入畜道。

“扑通扑通！”突然几粒圆滚滚的丹药从它面前落下，溅落在泥水当中，逐渐沉入泥土当中。

那圆滚滚的丹药上一抹白影闪过，身体上传来舒适的清凉感，还有那温柔的抚摸，是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过的。

突然一句话语闪过，如燎原之火一般将它整个心脏填满。

“若不能接受命运，便去反抗它吧。”

天晴牛嘶吼着站起，朝着远处白色的身影走去。

“你在干什么，死牛，给我回来回来！！”躺在田埂上的丁二华怒骂了起来！

“你是我花了五十中钱买回来的，你是我的符兽，你不能违抗契约！给我回来，你们给我拦住它！！！”

丁二华如同疯子一般对着众人吼道，可他看到的只是冰冷的眼神，以及无尽的嗤笑。

他从钱庄当中借了不少钱币，倾尽一切买了这只天晴牛，为的就是开荒春耕！天晴牛走了，耕田怎么办？小比怎么办？

他再一次对着众人吼叫着，宛若疯子一样，围绕的众人摇着头散去，一声声鄙夷声传来：

“切，一个废物，家族难怪没有赐予他幽姓，他根本就不配。”

“是啊，是啊，用买的符兽耕田，也就这种外姓族人能干得出来。”

“散了，散了，不用看了，叫个族医来吧。”

“管他死活。”

众人散去，只留下原地满脸鲜血、狼狈不堪的丁二华。

......

山腰处，拐过几条小路之后，远处出现红墙黑瓦的砖楼。

幽壮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皱着眉头道：

“幽荒，那只天晴牛在跟着我们。”

幽荒抓头望去，远处树林当中藏着一只缩头缩脑的青牛，青牛根本不知道树林根本藏不下它，反而一大半身体露在外面。

幽荒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它会撑不住的，符文的反噬一旦过多，灵魂就会碎裂而亡。”

“灵魂碎裂？！这是相当痛苦的死法，它何必这样？”幽壮皱起眉头，两抹粗眉凝成一股。

“可能比起肉体上的折磨，这样更好吧，我们不要去打搅它，让它渡过生命最后的一段时光吧。”

幽荒叹了一口气：“走吧，要挑选灵田了，还要马上春耕。”

幽荒两人走到任务阁当中，任务阁靠近祠堂，也由藏爷管辖。

任务阁楼当中，一丝丝沉香味道传来，一方巨大的木板竖立在阁楼正中，木板上画着一副巨大的幽水城市地域图，一个个木牌分散在地图四处。

仔细望去，木牌分为四个等级。红、橙、黄、绿四个等级，四种颜色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城市四处。

最好的绿牌大多密密麻麻地分布在靠近冰晶鸟巢穴的山顶附近。

幽荒绕过木板朝着后院走去，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半亩大小的青石鱼池。

一只只红鲤鱼游动着，发出哗哗的水声，一个小老头正躺在藤椅上，悠哉游哉地晒着太阳，不时抛去一把饲料，引起鱼群争夺。

“藏爷爷！”幽荒抬手行礼。

“藏老爷子，近来可好？”幽壮嘻嘻哈哈地走去，将礼物放在桌子上，拍拍老人的肩膀之后，揉捏了起来。

老头子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一眼奸笑的幽壮，没好气地撇撇嘴：“不见到你我就挺好的。”

“看藏爷您说得，我不就是偷了您一条鱼嘛，最后不是也还给您了嘛，不要生气啦，气坏身体就不好了。”幽壮嬉皮笑脸说着，手中不停揉捏。

“切，鱼骨头也算鱼？”小老头撇撇嘴，手中鱼食不停地撒去，鱼池当中灵鱼争夺着食物，溅起的水花折射出一轮彩虹。

两人就这样一边斗着嘴，一边喂着鱼，幽荒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没有说话。

看似老人有些不待见幽壮，其实老人身为二长老常年驻守藏经阁，没有子嗣身旁自然无儿无女陪伴，只有幽壮时常过来偷鱼，调皮捣蛋不时来骚扰老人，老人头痛之余脸上也多了些笑容，两人一来二去也熟悉了。

藏爷从小便护着幽壮，极为宠爱他，所以今天和藏爷商量挑选灵田的事宜，也得靠着幽壮开口才能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