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小年。
郑真真坐在窗前又发呆了。
《千字文》的事情过去已经快两个月了。那个黑衣人,从那以后再也没来过。
她摸了摸手中的那块玉坠,想着那人临走时说的话,他说
“哪天你不愿意雪藏了,拿着它去曲靖国的永丰当铺,我请你做参谋。”
做参谋,对于郑真真来说是没有多大吸引力的,她只是觉得,那黑衣人来纠缠的那些时日,无形中给她增添了许多乐趣和成就感!还有,关于郭云忠的消息。
两个月来,生活平淡的比水面还平静。
二十三,糖瓜粘。
在她原本的世界里,这一天是要发灶王爷,吃饺子的。
觉得甚是无聊,她便起身去了厨房,取了一块腊肉,还有水婶儿给送过来的白菜。
不消多时,一个个白白胖胖的水饺便下锅了。
照例是火红火红的辣椒油开路,一顿饺子下来,辣的她是酣畅淋漓。
酒足饭饱之后,不免又多了些想法。
………………
腊月二十四,晴天,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郭云忠将马拴在了院外的一处草垛旁,许正清麻溜的用剑在草垛里剜出了一个大洞。
“正清,做什么?”
“哥,我怕马会被冻僵。”
“找人建个马厩吧!”
“那感情好呀!”
许是累了,马儿很给面子的钻进草垛趴了下来,边晒太阳边吃着旁边的干草。
“呦,它还挺通人性的!”
郭云忠摘了许正清头上的干草,淡淡的说道
“走吧!”
门是关着的,郭云忠用力推了开去。许正清不管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
“大真子,我们回来了!有热乎的没?天儿太冷了!”
院子里很干净,每天都有人打扫,各房的门外都挂上了棉门帘,似乎在无声的拒绝着冬日里的严寒。
没有听到回答声,郭云忠不禁朝西厢房又望了望。许正清直奔西厢房而去
“大真子,你不会因为怕冷还没起床呢吧!这太阳多高了,快起来,我哥回来了!”
屋里没动静
“大真子,你不吱声我可就进去了啊!到时候你别诬陷我非礼就行!”
屋里依旧没动静。
“大真子?大真子!你在不在啊?”
“你不说话我推门了啊!”
许正清边说边推门进去了
屋里没生火炉,有些清冷,床上倒是被褥满铺。
没人。
郭云忠在外面等着,看到许正清从屋里出来,心里紧了一下
“没人吗?”
“没人,估计是出去了吧!”
出去了吗?郭云忠心里有些小失落,出去了多长时间了?什么时候回来?
“哥,不行,太冷了!我得先去厨房烧壶热水。要不你先去你屋里待一会儿。”
郭云忠推开门进屋了,新里新表新棉花的被褥铺了两床盖了两床,书架上的医书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炉火虽是闷着的,但屋里暖和的紧,桌子上一尘不染。
人应该是刚离开没多久。
他走到床边摸了摸崭新的两件棉袍,料子很好,也很厚实,就是这针线活儿……
心里似有什么流过,虽然淡淡的,却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
那本《糟老头子的偏方》被随意的扔在了一叠厚厚的草纸上面。
芷儿在学习医术,边学还边做标注。看来,这段时间她是无聊至极啊!从这草纸的厚度来看,定是没少下了苦功夫。
这样想着,郭云忠先翻看了那本偏方,这是他的全新抄录本,发现并无多少翻阅痕迹后,他很纳闷的看了看那叠厚厚的草纸。
这一看,愣住了!
草纸上画了一个人,只是这面容画的,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涂过来改过去,完全没有了神韵。不过仔细看这服装发饰的话,还是可以辨别的出画的是他郭云忠无疑了。
他摇了摇头,嘴角却是又扬了扬。
伸手拿过来,想仔细看一看,不料,下一张依旧是他的画像。
他憋住笑,心里想着,这一叠不会全都是画吧?难不成她练了这一叠子的纸,方才画成自己手中这幅画的模样?这样说来,那她画画的功力也太让人堪忧了吧。
看着那张比自己手里这张更惨不忍睹的画像,他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拿了所有的草纸,坐到床边翻看了起来。
还好,第三张便不是了。
但这第三张却有些让他琢磨不透。
纸上画了很多火柴人,上方是一个大头火柴人,旁边还写了个大大的“郭”字。往下是两排火柴人,一排比较高大的,脑袋上顶着个大大的官帽,一排比较瘦小的,脑袋上插着一根根的簪子。旁边写着大大“美人”二字。
郭云忠费了好大劲儿,才看明白这画的是人。
又费了好大劲儿才看明白,这画的是一幅入宫选秀图。
继续往下看,还是火柴人!
一个火柴人拿着剑划伤了另一个火柴人的胳膊,象征性的蹦出的几滴水滴型的血珠。
一辆马车,周围是一群拿着矛的火柴人,最前面还有一个骑着马的将军。之所以看出是将军,是因为那火柴人旁边标注了将军二字。
再往下看
是一个在月亮下喝酒的有影子的火柴人。
……
一个火柴人把一只手打在自己脸上,另一个火柴人在门外惊讶的样子。
看到这里,郭云忠似乎明白了什么。
芷儿,这是在记录着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啊!
等等!
似乎哪里不对!
他想起了一开始的选秀,还有被剑划伤胳膊的那两张图。
那是他归国后的情景!芷儿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想到这里,郭云忠迫不及待的又往回翻。
“别翻啊,哥!我还没看完呢!”
郭云忠听到声音第一时间慌乱的把东西就要往被窝里藏。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正清。”
许正清一脸八卦的看着他
“你翻到你被奸细划伤胳膊的那张,我就进来了!哥,你光顾着看着画笑了,当然不会注意到我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了。”
郭云忠的脸红了红
“胡说什么!”
“哥,这我可没胡说啊!你笑得那叫一个甜呢,嘴巴就差没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许正清看了看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过,哥啊!这画又不是你画的,你只不过是看了看而已,脸红什么呀?”
“那个,我脸红吗?”
“红啊!”
“有…有多红?”
“有多开心就有多红!”
“别胡说!我就是热的!”
“哥,大冷天的说这话,你让外面这北风情何以堪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