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点点头,兄妹两人对望了一眼,听到船要起航的汽笛声响起,钟离君柏方才离开船舱回到岸上。
看着船慢慢离岸,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他好不容易找回的妹妹却是一点儿都不喜欢独立州这个地方,但是不管怎么样,总算有了她的消息,知道她还活着就足够了。
船航行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只看到只有一个小黑点了。
钟离君柏方才慢慢转回身,打算回去,一抬眼,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君若在船上。”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笃定的,来人正是消失许久的唐琛。
钟离君柏对于这个唐琛,以前尚有几分赞赏之情,自从知道他与妹妹已经是事实夫妻之后,便把他视做仇人一般了。
“你要是没有把握保护她们母子,就不要打扰她们的生活。”钟离君柏的声音有些冷,说话没留半点客气。
对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唐琛的话,不过他还是从钟离君柏的嘴里知道了肯定答案,心里有几分不舍,但也很庆幸君若和小小都没事。
“这次只是意外,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一向高傲的唐琛,此时在这个大舅哥面前说话也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君若虽然单纯得像个孩子,他这个大舅哥可是比孙司空还要难对付。
唐琛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身段,表现得十分谦虚。
但是钟离君柏却是没打算继续与他周旋下去,“你先把你自己的麻烦解决掉再说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说完,钟离君柏便迈开步子便离开了,现在门里的事情也都料理妥当了,平时又有君童在那里看守着,到是可以放心了,于是钟离君柏便直接向钟离家的大宅方向驶去。
岸边,唐琛注意着那艘船从一上小黑点到完全消失在迷雾中很久,方才慢慢向回走去,昨天他的人得到消息说君若去了君门,他便急忙从外地赶过来,却是和君若直接错过了,他找到楼上,多方打探才知道君若已经离开了。
而当他循着痕迹一路找过来后,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有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君若,不过当他得知君小小已经回到了君若的身边,他的心里还是喜悦的。
“等我忙完这里的事,就回去和你们厮守在一起。”他在心底里呐喊着,看了看天色逐渐地亮了起来,他也不好继续呆在岸上,迅速地转身离开。
钟离君柏一回到家,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刚迈进客厅里,就看到一只巨大的花瓶冲着他的面门给砸了过来。
钟离君柏伸手将花瓶接下,紧接着就传来钟离渊的暴怒的吼声,“小小人呢?”
钟离君柏将花瓶扔给旁边的管家,信步走进大厅里,“孩子是人家托人照管的,现在他妈妈回来了,自然是接走了。”
他说得很是自然,既然君若暂时还不想把身份暴露出来,那他便守口如瓶。
不想钟离渊却是气得一掌拍到了茶几上,“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啊,拿这样蹩脚的借口来搪塞我。”
钟离渊一秒钟达到了暴怒,钟离君柏挑了挑眉,心想:“老头子这是知道了?”
他没有再继续说话,钟离渊能够任独立州的审判长,他的能力和见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要是再说些没根据的话,只能暴露得更多。
钟离渊似是能看透他的儿子在想什么一样,大声说道:“那孩子要是跟你没半点关系的话,你会把孩子托到家里来?老实交待,孩子的母亲到底是谁?”
钟离渊极少发怒,身为审判长,他平时都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今天却是完全不顾这些了,可见内心是有多生气。
“无可奉告!”
钟离君柏回答的四个字,简直快把钟离渊的心脏病给气出来了,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嘴里还大口地喘着粗气。
两分钟后,他在钟离君柏的面前站定,“小小是心儿的孩子对不对?”
钟离君柏的眼睛跳了下,他倒是没有想到父亲一下就猜中了。
看到儿子的反应,钟离渊激动万分,“小小他,他真的是心儿的孩子?”
这个时候要是钟离君柏再不说话,就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钟离君柏自觉自己并没有表露点出半分来,所以心里很是怀疑。
钟离渊叹了一口气说道:“独立州的事情哪件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我且问你,孩子和心儿去哪里了?”
钟离渊现在懒得跟他儿子计较这些,心晨就是着急知道他的女儿以及外孙去了哪里,钟离君柏站直了身子,“她们两个已经离开独立州,去往华国了。”
钟离渊很是失望,慢慢地坐回沙发上,无力地用手抵住额头叹了口气。
“我和你的母亲我们两个是恩爱的,我也很爱心儿,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明白。”一向强势的钟离渊像是一下老了好几岁,十分沉重地说道。
这样的话,钟离君柏从小听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而今天,他却有点动摇了。
一个男人就是再装,也不可能一下就装了十八年,而这十八年里,钟离渊没有再娶,就这样一个人过了十八年。
以前的时候,钟离君柏年龄尚小,对于父亲如此做法并不以为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从一个青葱的少年长到了成年,故而也深深地知道,对于一个有着如此显赫地位的男人来说,不结婚意味着什么。
“父亲所说的似乎也不是全然不可信!”有一个声音从钟离君柏的心底升起,连他都有些惊讶于自己思想的变化。
“你,也不必如此,心儿找到了是好事,她现在不想回家,日后有合适机会也还是会回来的。”
钟离君柏说完这些话,连自己都有些别扭起来了,心里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这个老头如此客气。
钟离渊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什么话都没说,径自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