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到这首歌的第一时间,当看到这首歌的歌名是《记得》,张晨月内心那本写满往昔的书,翻到不是关于爱情的一页,而是只关于爱的篇章。
她当然知道这首歌写的是爱情,或许这首歌要是别人唱,也会唱的是爱情,可她唱的感触里却是有爱也有情,但却无关爱情。
她想:人这一生,在那些走过就回不去的旧时光里,总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而存在着愿意无数次的重温,且可以永不褪色的记忆。
是那个人让她相信,有一种牵手是两个人的手从相互握紧的那一刻,就永不会放开她的手,因为那个人是用整颗心牵着她的手。
可是尽管这样,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消失在她的生命。
她想问那个人:不是说好了吗,不是说好要永远为她而在吗,那又为何要离开她的身边?
“我们都忘了,这条路走了多久。
“心中是清楚的,有一天,有一天都会停的。
“让时间说真话,虽然我也害怕,在天黑了以后,我们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以后。”
是那个人对她说,会永远在她身边,她才会相信,她也从不怀疑那个人对她说的话,即使那个人骗她她也会信,还愿意用一生去深信,多么幸运的是那个人从不骗她。
那个人要走的那天,她是知道的,因为在那一天的最后,那个人比当时还是孩子的她,还要哭得像个孩子。
那个人对她说,不是要永远离开她,只是不得不离开她。那个人再三对她保证,还会回到她身边,换一种方式回到她的身边,可是:她却不信了!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
“以前的一句话,是我们以后的伤口。
“过了太久没人记得,当初那些温柔,我和你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她不是不信那个人会为了她回来,她只是不信那个人会离开她,她以为那个人绝不会舍得离开她。
可是,那个人,真的,真的真地离开了她。
她还记得,那个人想要可以走得安心,想要听到她说,她会在没有那个人的时间里,照顾好自己,好好爱自己。
但当时的她不懂,她也不想懂,她哭得比那个人还要大声。
因为她知道那个人从不会骗她,所以她害怕,她害怕那个人走了就再也不再回来,不是不愿意回来,而是回不来。
她更害怕的是,一旦那个人离开了她,她就是回到了那个人没有出现之前,那么在她伤心的时候、在她委屈的时候、在她害怕的时候、在她喊那个人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甘愿不顾一切,向她奔赴而来,将她紧紧抱住。
她太害怕了,她拼命地哭喊着,不停地打那个人说:既然要离开她,那么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以为,只要她足够伤心和难过,那个人就不会离开她,因为那个人从不会轻易让她伤心难过。
“我们都累了,却没办法往回走。
“两颗心都迷惑,怎么说,怎么说都没有救。
“亲爱的为什么,也许你也不懂,两个相爱的人,等着对方先说,想分开的理由。”
她记得,那个人被她闹得没办法了,那个人第一次吼了她,在吼了她之后,那个人又慌忙满脸自责抱住她。
“我没办法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答应我,答应我好吗?你会好好地照顾自己,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那个人在她耳边说。
直到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的今天,她都还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眼泪滑落在她脖子的温度。
可当时的她想的是,原来那个人真的会离开她,原来那个人也会因为受不了她而吼她。
“谁还记得,爱情开始,变化的时候,我和你的眼中,看见了不同的天空。
“走得太远终于走到,分岔路的路口,是不是你和我,要有两个,相反的梦。”
她以为她会狠那个人,可是当她第二天醒来,当她再也找不到那个人,当她哭到站不稳,一下坐在地上时,她的所有情绪却不是狠那个人,而是想对那个人说,她会照顾好自己,她可以照顾好自己,她只希望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是安心的。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以前的一句话,是我们以后的伤口。”
她一点都不恨那个人,她也做不到狠那个人,即使要是她狠那个人的话,或许她对那个人的思念会少一些。
也在每一次当她试着狠那个人的时候,她想到的,也全是那个人做到地让她愿意深信不疑的种种,因为在那个人遇到她的时候,她是对整个世界都充满怀疑,也从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过了太久没人记得,当初那些温柔,我和你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她记得,那个人为了哄她吃好吃的、为了骗她去看电影、为了让她明白一些事理等等,绞尽脑汁想办法地苦恼样子。
她记得,当她第一次做好早饭,去喊那个人起床时,那个人羞愧到面红耳赤,丝毫不觉得收养她让她做事是理所应该。
她还记得,那个人坐在地上装小孩子耍赖,只为了让她接受对方想要给她的一切最好的。
她还记得,那个人会在做错事之后,放下大人的身份、面子、架子,对她道歉。
她更记得,当她对那个人表现出害怕,吓得要逃离那个人身边的时候,那个人一纵身就到了她面前,将她紧紧抱住,一股脑儿对她说出了心中所有的无地自容。
那时的她,是破碎的,她也从未觉得自己完整过,可是那个人倾其所有修补她,将她修补到完好无损。
那个人从来不是她心里的裂缝,她只是直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那个人会离开她,还是离开如此之久,久到她都已经记不起那个人的模样。
“我和你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张晨月在舞台上唱到泪湿满面,苟来宝在歌手房间里,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扯起衣领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却还是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哭惨了。
“早知道会被老妈大人唱哭,我就不来了!”他在心里吐槽。
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个啥!却还哭得水漫金山!
一首歌唱完,现场却依旧一片万籁俱寂,直到现场的监督团集体起立鼓掌,现场观众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站起身鼓掌,也在这时,现场观众里才有人发现自己哭了。
“我还以为张晨月输定了,结果这新歌——,卧槽啊!”
……。
完成最后一次投票,现场观众开始退场,虽然很想知道结果,可是结果要等到明天看首播,才会对观众揭晓。
现场观众这边的工作落幕,可代理经纪人那边,却是才刚刚正式拉开帷幕。
只见房间门才一打开,抢跑的人就一起卡在了门口,这下可就让落在后面的人逮住了机会。
“好狗不挡道啊。”
“你说这世道,分明可以好好当人偏要去当狗,当狗就算了还要当坏狗。”
“看爷送你们一程,走你。”
“哈哈哈,一脚没送走还自己摔了。”
一行人笑闹着,冲到歌手休息区,又约好了似的都往三号房间跑。
“次元君!”一位女主持大喊着,眼看她就要第一个跑进三号房间,却被身边的一个人抓住了衣服。
“过分了啊,签歌手签歌手,你们和我争次元君干嘛!”
“苍天啊,大地啊,在这个看脸的社会还让不让人活了,女的要抢次元君就算了,男的为嘛也要来凑热闹!”
终于有两个人最先挤进三号房,却不是赶紧找歌手签约,而是一起关门。
“人满了,人满了。”
“我的手,我的手。”
“手个啥,明明压的是你的人。”
“快,踹他出去。”
“帮个忙,踹他进去。”
“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
“太凶残了。”苟来宝吃着葡萄,躲在张晨月身后。
“明明是血腥暴力,好吗。”张晨月说。
实在是挡门挡不住,最先进房间两个人只好放弃,可两个人刚一扯手,却便宜了卡在门口的人。
对方被身后的人一踹,直接飞扑进房间,双膝跪地滑到苟来宝和张晨月面前。
“次元君,你就答应我吧!”那人两手高举合约说。
对方的胸口挂着一个身份牌,上面写着:演员:彭令畅。
“敢情是——,没我什么事。”张晨月赶紧起身要走,不想挡在两个人中间,却被苟来宝抱住手臂。
“求求求,求婚吗?还是立马签完字就要去民政局领证?我我我,我有多少考虑的时间?”苟来宝表情夸张的问。
“你你你,你们也是来求婚的?”随即,他又看向其他的几个代理经纪人。
“对!”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说。
“这——,这要怎么办,不管是选谁都会有人要伤心的啊?”苟来宝求助张晨月。
“那你做个不会有人伤心的选择。”张晨月说。
“行吧,要是国家允许的话,我就都收了。”苟来宝单手在桌上一拍。
“你可真会打主意啊。”张晨月说。
“那可不。”苟来宝神气地冲张晨月挑眉,拿起一粒葡萄放进嘴里。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怎么做决定?”张晨月两手一摊,看着房间里的几个代理经纪人。
几个代理经纪人面面相觑,都不免有些啼笑皆非。
好家伙,分明是丢给苟来宝做选题的皮球,却被苟来宝轻轻松松一个反手就拍了回来。
于是乎,几个人连忙放弃了和苟来宝搭讪,一哄而上挤到张晨月面前,准备使出浑身解数的介绍自己,却忘了地上还有个人。
张晨月心中早已预料,手在苟来宝肩膀一撑,人就站在了沙发上,距离她最近的彭令畅可就遭了秧。
先是撑在地上的手,被张晨月的脚一带撤了力,再是刚要站起身又被身后的人一撞,于是乎在脚下一滑的助力下,彭令畅再次一个飞扑,压在了苟来宝身上。
“完了,我不干净了!”苟来宝两手推在彭令畅胸前,大喊。
立时,三号房间里响起哄堂大笑,有人还直接是笑得坐在了地上。
张晨月再也受不了苟来宝的闹腾,飞快脱去一只鞋,脚在彭令畅背上一蹬,彭令畅和苟来宝就贴身撞在了一起。
“好重啊!”苟来宝惨叫一声。
笑闹中,几个代理人都隆重的介绍了自己,张晨月表情为难求助苟来宝。
“要是没人说出一个让你非选不可的理由,那我也给不了意见。”苟来宝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彭令畅举手。
“你说。”张晨月示意对方直接讲。
“我要对他负责。”彭令畅伸手向苟来宝一指。
“噗!”三号房间里再次响起哄堂大笑。
在苟来宝生无可恋的表情中,张晨月愉快地做了决定。
“好,就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