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踉踉跄跄朝张晨月的方向走来,倒在张晨月脚边。
张晨月伸手去扶,却被女人一把抓手腕。
“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你一个大明星,跟他们一起绑架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女人小声质问。
“我可真是谢谢你的抬举。
“你到底要不要起来,你不愿意起来别拽着我一起。”张晨月说,女人没有放开她的手。
“你别装了,我用手机录了像,储存卡已经被我藏在了树林里,你逃不掉的,我要是被怎么样,你也会付出代价。
“说,你到底暗中监视我多久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觊觎我的美貌和身体?
“你是要夺走我的眼睛,还是要取走我的心脏,换到你的身上?”女人咬牙切齿地问。
“你可真是,有病不自知啊。
“要是能侥幸从这里活着出去,建议你还是第一时间找家医院看看。”张晨月挣脱开女人的手,不想白瞎了自己的时间。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女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刀,刺向张晨月。
“他们要是不放我走,我就先杀了你!”女人大喊,手腕却被抓住,手中的小刀还被一掌拍落在地。
“你没事吧?”制止了女人的男子问。
张晨月摇摇头,捡起地上的小刀,握住男子伸向她的手,借力站起身。
“假脸货!绑匪!蛇鼠一窝!舔狗!作精!婊子!……”女人趴在地上,疯狂谩骂着。
“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真要把你怎么样,就你这智商,有必要费尽心思整出这么大的阵仗?
“身陷险境想法设法自救是没错,但别一门心思全是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你要是真美到遭人嫉妒招人恨,早就因美貌远近闻名了,不会到现在才有人试图掠夺你的美。”男子说。
没有再理会女人,张晨月和男子走去一边,跟女人拉开距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张晨月说,男子是苟来宝的那位:苟富贵。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苟来宝挠了挠后脑勺。
“宝,宝仔他,过的蛮不错的。”张晨月说,苟富贵一定是因为苟来宝的原因,才对她多有留意,她很感激。
“啊——,我我我,我知道,手机上每天都能看到你们的报道。”苟富贵尴尬极了,脸一下变得通红。
这怎么就聊到苟来宝了?
“说不定,你还能在这里见到他。”张晨月说。
“啊!”苟富贵表情有些囧。
张晨月忍不住地偷笑,把苟富贵笑得脸更红了。
“不太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会来到这里的原因也无从知晓,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身份职业都不一样,像是随机挑选。
“也从每个人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开始,事情就不会停止,活着从这里离开之后,接下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情。
“类似你固定参加一个节目,没有人身安全的保障,需要自己给自己争取生机的节目,每一期节目你都要全程参与。在这个节目里,还会上演各种流传在惊悚恐怖故事里的遭遇。”苟富贵赶紧聊眼下的事。
这些是他收集到的,关于此番诡异事件的信息。
“各种惊悚恐怖故事里的事,若是食人族之类的,还可以用武力反击,要遇上的是凶灵恶煞什么的,那可就比较棘手了。”张晨月说。
“我没有骗你,也不是故意吓你,我说的是真的。”苟富贵急忙解释。
“我知道。”张晨月说。
在张晨月看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面对问题,寻找可以解决的途径。
不轻易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也不强求可以有志同道合的人互帮互助,能够谁也别拖累谁就已经是万幸了。
就好像先前的女人,是不是累赘都另说了,而是要提防着对方没事找事,以及没有敌人也要创造出敌人的那股子不可理喻。
既然不是有来无回,那么在每一次事情结束之前,确保自己不至于提前领盒饭才是关键。
在每个人都有机会活着离开的对等条件下,每个人在面临命悬一线时,就会是有解决之法的,只看能不能找得到。
“啊!”怵然,一声尖叫响起。
“我的脚被什么套住了。”一个声音较细的男人说。
“不过就是绳子而已,都能吓叫。”一个声音发出嗤笑。
但嗤笑声乍然而至,脚被绳子的男人再次尖叫,拼命抓住发出嗤笑声男人的脚踝,防止会被拉走。
“我过去看看。”苟富贵对张晨月说,跑了过去。
被绳子套住脚的男人,简称是:阿聪。
发出嗤笑声的男人,简称是:二五。
“小心点。”张晨月速度不及苟富贵,转眼就落后了好几步。
一时间,有人赶紧去帮忙,有人靠近几步又停下,有人站在原地不动,还有人戒备着退开一段距离。
“松开,松开,松开!”二五抱紧一棵树,大叫着,拼命地踹开阿聪的双手。
苟富贵冲上前,刚要抓住阿聪的胳膊,阿聪却再也坚持不住,拿着从二五脚上扯掉的鞋,惨叫着消失在众人眼中。
“孙子!”二五怒骂一声,立马又发出惨叫,人被吊上一棵树,血顺着他的手臂不断往下流。
一个捕兽夹,夹住二五的手掌,将二五不断向上拉。
“救我,救我,救我,啊!”二五不住地惨叫。
沿着阿聪消失的方向,苟富贵想要继续追,却听到二五的惨叫,他回头看时,二五已经在被不停向上拉,他赶紧又往回跑,撞倒了回头向上看的张晨月,于是他慌忙将张晨月抱住,担心张晨月被他撞倒。
“注意脚下。”张晨月对他说。
“你也是。”他略显不自然地松开手。
惨叫声还在持续,二五手骨断开,人从空中掉下,一根尖头木棍飞来,刺穿二五,将二五钉在树上。
“这还有救吗?”有人弱弱问了一句。
陡然,又一根尖头木棍飞来,刺中二五的头,钉在树上。
张晨月和苟富贵互看一眼,同时看向阿聪消失的方向。
随后,张晨月发现一个储存卡,放进手机里查看,内容是一个断断续续的视频。
视频的画面:张晨月所在的森林场景,山洞的镜头,长相可怖的怪人等等。
视频中出现的文字是:“雾地坟山岭,食人怪传闻……。
“挖洞引起感染,致使身体变异,基因遭遇突变——。
“感染导致精神严重失常,失踪人数每年递增……。”
同一时间,苟来宝耳边响起傀尸的吼叫。
感觉到脚下的土在松动,他直接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站在双辣旁边。
“都不怕太阳吗?”他吐槽。
“又不是僵尸。”双辣说。
“也对。”苟来宝深以为然。
双辣没有出手的意思,弹出身上绳索,转眼间人就到了苟来宝头顶的树上。
“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好歹说一声是灭了,还是要怎么滴啊。”苟来宝仰头看向双辣,傀尸扑到眼前时,他又一次消失不见。
傀尸凶狠地抓在树上,树摇晃着倒地,双辣跳到另一棵树上时,苟来宝出现在傀尸身后。
“你要是能灭就没了呗,想拿报酬就帮忙完成心愿。”双辣说。
“这么随便呢,那行吧。”苟来宝手一抬,放出体内的恶焰,人随之消失。
再出现时,苟来宝坐在双辣脚边。
苟来宝放出的恶焰,外焰是蓝芒,因此整体看起来是蓝红相间。
恶焰显得嚣张地跳跃几下,窜入傀尸体内。
“啊啊啊啊啊啊!”傀尸立即发出刺耳惨叫。
阳光下,傀尸站在原地,身体不停地哆嗦,不断冒着白烟,像是快被蒸熟了。
当傀尸不再哆嗦,恶焰离开傀尸的身体,飞回了苟来宝体内,傀尸也逐渐停止了冒白烟。
苟来宝从树上跳下消失,再出现时人站在傀尸面前,双辣再次放出绳索,也从树上跳下,落在苟来宝身后。
“送我回家,请送我回家。”已经不是傀尸的尸体说。
苟来宝看向双辣,双辣从身上拿出一个金铃铛,递给他。
“送你的见面礼。”双辣说。
“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苟来宝一把拿过金铃铛,开始不断在身上摸索着,想要给个回礼,最后摸出一片口香糖。
他微笑着,把软到没法看的一片口香糖,递给双辣。
“你这就好意思了?”双辣问。
“呃,确实有点没眼看,那下回吧。”苟来宝把口香糖一扔。
“这还差不多。”双辣忍俊不禁说。
苟来宝没好气地轻叹一声,摇响手中的金铃铛,尸体立即抬起双臂,向着要去的方向跳了一步。
苟来宝继续摇着金铃铛,尸体不停地向前跳,伴随着铃铛的响声,尸体将苟来宝和双辣带向一个山村。
——————。
雾地坟的山岭,已经很多年没人去了,想去也不敢去,因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方阿婆每天守在村口,等着一个回不来的人。
一开始村里人都劝她,让她别再等了,可她只是微笑着,什么话都不说,依然每天都会等,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慢慢的没有人再劝她。
她像是成了雕塑,被人放置在村口,望着进村的方向。
逐渐的,村子里,有人每回看到她都摇头叹息,有人说她傻了,可她不言不语,只是坚持等着等着。
这一天,她听到铃铛声,那铃铛声像是她等的人在喊她。
她站起身,抬着微微发颤的双手,向着铃铛声传来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
这么多年里,这是她第一次不再等,而是向着村口外走去。
全村人都出来看,有人说她痴呆了,有人说她没时间了,沸沸扬扬地议论声,几乎淹没了铃铛声。
她却只听得见铃铛声,她的耳边也只剩下铃铛声。
突然,她看见了她在等的人,村里人都说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儿啊!
“我的儿啊!”她大喊着,想要立马跑到儿子面前,可是年迈的身体不听使唤,她狼狈至极地摔向地面。
可即使要摔倒在地,她那如同已经绑在儿子身上的视线,也一刻没有从儿子身上移开。
她没有摔倒在地,前一秒还在他儿子身边摇着金铃铛的人,出现在她身前,扶住了她。
耳边的窃窃私语停歇了,周围在陷入一片短暂的安静之后,又开始人声鼎沸。
“天啦,天啦,真的是方阿婆的儿子。”
“这是感动了上天啊。”
“老天爷都在可怜方阿婆,让她儿子回来了。”
“……。”
方阿婆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她只想快点抱住儿子,那怕儿子没办法亲自走带她的面前,可是没关系啊,她可以去到儿子身边,她爬也要爬到儿子身边。
她的儿子回来了,儿子还穿着崭新的衣服,这就好这就好,这已经太好了。
她想要说话,她想要扶着她的人放开她,可是她发不出声音,先前看到儿子发出大喊时,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可是,不要紧,真的不要紧,儿子都回来了,那她去到儿子的身边,还能有什么难的。
“别去了,他会自己来到您面前的。”扶着他的人说。
铃铛声又响了起来,就在她的耳边响着,她的儿子抬起双臂,一跳又一跳再一跳,向着她不断靠近。
看着儿子越来越近,她止不住老泪纵横,就响在耳边的铃铛声,仿佛是儿子在对她说:娘,我回来了。
当儿子停在她面前,她终是再也忍不住,抱着儿子放声大哭。
“哎呀呀,哎呀呀,这可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村里泪点低的人,也纷纷落泪。
双辣使劲眨了眨眼睛,平复情绪后,她看向苟来宝。
快到村口之前,苟来宝要他帮忙,给尸体找一套合身的衣衫,又向她要了化妆品,全部用在尸体脸上,说是报酬全归她,或是下回还新的给她。
————。
方阿婆的家里,举行着葬礼,苟来宝和双辣在厨房,吃着村里人特意送来的食物。
“以前遇到的人,好多都是只做主线任务,第一次遇到这么尽心尽力做支线任务,还把报酬拱手相让。”双辣说。
“这也是报酬啊。”苟来宝指了指面前的食物。
“你可真想得开。”双辣说。
“我喜欢凡事有仪式感而已,用自己愿意的方式做事,很多时候其实无所谓收获,收获到来的方式却往往像是惠赠,毕竟是我自己要做的。”苟来宝淡淡一笑。
“可来到这里,不是我们自愿的。”双辣说。
“看怎么想吧,支线任务也不是强制要做的。
“我们确实是身不由己来到这里的,但对于心心念念要回家的儿子、没日没夜等待孩子回来的母亲,我们却是可以给他们带来奇迹的人。
“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也决定不了别人会怎么做,可我知道我愿意让这份奇迹发生。”苟来宝看向方阿婆,方阿婆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
这时,一个小姑娘跑进来,握住苟来宝的手。
“你是神仙吗?听说神仙才能让奇迹发生。”她问。
“你觉得我是吗?”苟来宝忍俊不禁,抱起小姑娘。
“我觉得你是,你把方婆婆的儿子带回来了,这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小姑娘说。
“你叫什么名字?”苟来宝问她。
“我叫燕儿。”小姑娘说。
苟来宝凑到燕儿耳边:“燕儿,悄悄告诉你,你也可以让奇迹发生,因为你就是奇迹。”
“真的吗?”燕儿惊讶地睁大双眼。
“真的。”苟来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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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张晨月在和苟富贵说话。
“他们想在周围找找线索,我也想沿着阿聪消失的方向看一看,试试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刚好可以和他们一起。”苟富贵说。
“我也去,多注意山洞,或是地窟。”张晨月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