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己等人也能拥有这种物件,图极等人自是欢喜无比。
不过为了不被陈书同看轻,他们表面上还是相当的克制。
唯有孙行者没有那么多心思,见陈书同又拿出了几个一模一样的圆盘,立刻便抢了一个在手里。
可惜他这边才刚刚得手,便又是被陈书同给夺了回去。
“那个不是你的!你的在这里!”
陈书同如此说道,说完,几经分辨后,又递了一个看似没有什么差别的圆盘过去。
“这玩意还分人的么?”
同样是接过了一个圆盘,阴政好奇的问道。
“倒不是分人,主要是里面的联系人已经给你们添加好了,弄混掉的话,你们就没法联系到你们想联系的人了。”
陈书同将最后一个圆盘递给了箭碎,解释道。
闻言,众人终于是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学着康潜和小欢的样子,打开了手里的仪器。
而在他们熟悉着手里的玩意的时候,陈书同则是在观察着远处的高山。
那里,一个三头六臂的身影正同样仔细的把玩着手里的圆盘。
看那样子,应是已经听到了陈书同等人的对话,了解了圆盘的用法。
这其实很正常。
作为一个绝世强者,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无法做到,那才真是有辱了自己的神名。
边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首先是阴政。
他最先联系到了自己的母亲,还是用的视频联线,一时间是又哭又笑,仿佛是个疯子。
相对于他,图极跟伏禄则要正常点。
特别是伏禄。
他与其说是在联系家人,倒不如说是在汇报工作。
那正襟危坐的样子,陈书同光是看着就觉得好笑。
唯有箭碎,一个人坐在一根卧倒的枯树之上,静静的望着身前的光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还没学会怎么用吗?”
神色闪动的笑着,陈书同靠了过去,坐了下来。
望了望他,箭碎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
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就只有自己的通讯簿。
那里只有一个头像。
是一个女孩。
身穿着一身花布长裙,正牵着一大群孩子的手,站在一片黄橙橙的花海里。
箭碎不认得这种植物,因为这是他们离开之后领地才发现的东西。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头像中女孩的身份!
那是阿奴!
不管看上去多么不可思议,但那就是阿奴!
而且她牵着的孩子中,有鼠族,也有地魔,所以肯定不会是以前的影像。
但他依旧是很怕!
怕那只是一个与阿奴很像的女孩!
怕这一切只是一场自作多情的妄想!
这会不亚于再一次痛失所爱。
所以每当举起了自己的手指,他又会瞬间懦弱的将之收回。
甚至还不敢开口去询问陈书同。
“如果不想联系家人的话,就看看书吧。来的时候,我可是让人给你们准备了很多书籍呢!”
知道箭碎还迈不过心头的那道坎,陈书同神色闪动的说道。
而之后,便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打扰这个可怜的家伙,去往了依旧没有离去的潮生等人的身边。
“潮生族长还不去照顾你的族人么?现今痛失家园,你的族人应该会迷茫,很需要你吧?”
他如此说着,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他确实是有些看不懂潮生等人的操作。
因为在他看来,此时此刻,潮生等人最该做的,其实应该是回到自己族人的身边,帮助他们另寻栖身之所才对。
可现在,他们却留在了这处危险之地,看着他们摆弄一件奇怪的仪器。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丧家之人该做的事情。
“......公子有所不知,其实早在很早以前,我族便已经找到了一处栖身之所。那里有大量的食物还有生活所需.......根本无需过多操心。”
潮生露出了一抹尴尬,吞吞吐吐的解释道。
而这话,可是把陈书同给听得愣住了。
他不由得望了望远处的山脉,然后又望了望潮生等人:“那你们因何不早点搬走?早点离开的话,岂不是就不用死这么多人了?”
“那是因为他们需要魂衣的魂识之力。”
一个声音给出了解释。
陈书同循声望去,只见箭碎已然收起了手里的“万象枢仪”,慢慢的走了过来。
“魂衣?魂识之力?那是什么?”
陈书同再次懵然了一脸。
而潮生等人,则是露出了一抹惭愧与窘迫,就仿佛是一个没穿内裤的人被人当众指认了出来一样。
那种羞耻感,根本是想藏都藏不住。
“魂衣是之前那个大魔体内的原生禁制。他的使命便是不断吸取那只大魔的力量,直到将之彻底毁灭。”
“但可惜,在经过漫长的斗争之后,那大魔似乎是发现了克制魂衣的办法,逼迫着魂衣吸收了大量对自己有害的能量。”
“后来,为了压制住大魔,魂衣只得与此地的凡人达成了协议,通过祭献的方式不断的增强自身力量。”
“不过魂衣不愿意白拿他们的好处,所以在享用祭献的同时,也赐予了此地人们一种名为‘魂识之力’的特殊力量。”
“拥有此等力量,此地的人们修炼起来将事半功倍,就算进阶荼罗,也不过是须臾之事。”
“只可惜。人性多疑。当大魔的动静越来越小,人们对于祭献的目的产生了疑虑。”
“然后,由着几个被选中了作为祭品的家庭挑头,整个钩爪山就此背叛了魂衣。”
“他们还诬陷魂衣与大魔乃是一体。所谓压制大魔,也不过是哄骗他们不断祭献族人的骗局。”
“而为了保住‘魂识之力’,他们甚至还设计摧毁了魂衣的本体,并设下了一座大阵,将之彻底的围困在了钩爪山之内。”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魂衣从来就不曾惧怕过什么困阵。如果想走,他早就可以离开此地。而之所以一直不肯离去,则完全是担心着他们的安危。”
“他说杀戮只是为了泄愤。但我却知道,他只是想要多吸收一点力量,好压制住此地的大魔而已。不然的话,此地的凡人又哪里能够他杀?”
“还有那魂识之力,既是他的本命力量,又怎么可能无法随意的收回?”
“呵呵......一个个说话漏洞百出,只当我们都是傻子......真是可笑!可悲!”
箭碎一句一句的说道,起初脸上还满是愤怒,但到了后来,则化为了一抹深层的悲凉。
特别是当他眺望远处的血山的时候。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那一个他才认识了不到一天的邪神,那个自称魂衣的家伙,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
他死的毫无悬念,也毫无价值,甚至都不会有人记住他的存在,就仿佛是一个刹那间燃尽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