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对面表情严肃的小团子,赫老爷子有些微微惊讶。
“哦?皓轩也要来吗?”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小曾孙对棋类可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看到刚刚他对季衍文的指点,应该也懂一些。
其实比起同年龄,季衍文下的已经算很好了,只是可惜他对上的是桐市棋艺大师。
“嗯,开始吧。”
赫皓轩应声道,眼里满是专注。
季衍文站在他身后,心里默默给他加着油。
赫皓轩!能不能去看妙妙,就靠你了啊!
背后传来的炙热视线让赫皓轩身体一僵。
“哈哈哈,好,今天真不错,可以和我的两个小曾孙下棋。”
“来,和衍文一样,我先让你一步。”
赫老爷子说道,赫皓轩点点头,既然对手都这么说了,那他也乐意接受。
这不不是什么大型比赛,他们的目的就是赢,不需要在这种小事情上纠结无聊的自尊心。
如果刚好就是这一步决定了最后的成败,那一开始自己要是拒绝了,简直是笨蛋行为。
赫皓轩执黑棋,第一颗棋子落下,棋局正式开始。
一小时后。
黑棋开局,又以黑棋结束。
赫皓轩赢了。
“啪啪啪。”
赫老爷子举起手,毫不吝啬地把肯定送给面前的小团子。
“你赢了,按照约定,我会让人送你们去医院。”
赫老爷子笑着说道,没有半点因为输棋而不开心的样子。
赫皓轩眨眨眼,持续疯狂转动了一个小时的脑袋终于在掌声中缓缓停下来。
“赫皓轩!你太厉害了!”
季衍文激动地从背后抱住他,脸上满是喜悦。
他刚刚看着赫老爷子和赫皓轩下棋,感觉自己仿佛在看一场职业赛,看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就好几次,季衍文发现赫皓轩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甚至有些微微颤抖,眉间也紧皱着,看起来苦恼极了。
那个时候季衍文以为他们就快要输了。
但神奇的是,就在赫老爷子下一步似乎就要定胜负的时候,赫皓轩又神奇地逆转了局面。
“您刚刚有让我。”
感觉嗡嗡的脑袋恢复了平静,赫皓轩慢慢放松下来,开口说道。
明明最后那一颗棋子,对方可以轻易就预判的。
但赫老爷子却故意在一个无用的位子落下了棋子。
“不,我输了就是输了。”
赫老爷子抿了口茶,语气平缓。
赫皓轩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目的已经达到,这就够了。
赫家的人有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说出的话,许下的承诺一定就会完成。
让人备好车,赫老爷子朝面前的两个小团子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谢谢您!”季衍文朝他大大鞠了个躬,拉着赫皓轩就往车上跑,和来时一模一样地着急。
赫皓轩犹豫了一会,还是转头朝赫老爷子说道:“谢谢曾祖父。”
说完跟上季衍文的脚步,两人坐上车,离开了赫家本家。
花园里,赫老爷子把玩着佛珠的手一顿。
赫皓轩,比起之前真的变了不少。
从刚刚的道谢里,他听出了真实情感,不是礼仪的敷衍。
“初然,是因为你们的原因吗……”
……
“所以我们就来找妙妙了!”
季衍文把整个过程都复述了一遍给在场的一大一小听。
季初然给他们换上了无菌防护服,确保季妙妙的恢复不受影响。
“葛格们……好厉害呀!”
季妙妙躺在床上听着,听着季衍文的讲述,眼睛变得明亮。
她的愿望实现了,不仅一觉醒来就看到妈咪,而且还看到了葛格们。
季妙妙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看起来可爱极了。
“不愧是我的孩子们,辛苦了。”
季初然一一揉过两个相似的小脑袋瓜,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笑的温柔。
她没想到两个小团子会来这里,还是通过这种方式。
赫爷爷的棋艺她很早之前就见识过,这次皓轩他们能来,应该是赫爷爷让了步。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依然觉得自己的孩子十分厉害。
几人又笑着说了好多,大多都是季衍文在吐槽在赫家的生活,什么要很早就起床,做的饭没有季初然做的好吃之类。
季初然眼前是季衍文,她的右手握住季妙妙小小的手掌,身边是赫皓轩,两只小团子认真地听着季衍文说话。
季初然看着这个场景,突然觉得一种幸福感灌满了整个身体。
直到季妙妙终于抵抗不了睡意,悄悄睡去时被赫皓轩发现时,季初然伸出右手食指抵在嘴边,做出个了“嘘”的手势。
季衍文在下一秒立马闭上了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拉着大宝二宝放轻脚步离开无菌室,三人站在外面隔着玻璃墙看向病床上的呼吸平稳的小团子,默契地久久没有离开。
“对了。”季初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对两人说道。
“赫梓……你们的爹地也在医院里,去看看他吧?”
听到季初然说的话,兄弟俩默契相视一看。
好家伙,你是不是忘记爹地也是今天手术了?
你不是也忘了?
视线交流完毕,两人又默默移开了视线。
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愧疚。
赫皓轩和季衍文同时想到。
其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想好了,看完妙妙就去看赫梓辰。
结果一见到妈咪和妹妹,两个人就把后者全抛脑后了。
“走吧,去看看那个冰山大叔。”
季衍文拉着季初然就准备走,但却发现身边的人在原地一动不动,脚步也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妈咪就不去了,你和皓轩去看爹地就好。”
季初然笑的有些勉强,似乎不太想去。
“季女士,是不是冰山大叔欺负你了?”
季衍文抱手靠在墙边,露出酷酷的表情,一副不得到答案不放弃的模样。
“也不是……我和他没什么,也不存在欺负不欺负。”
脑中闪过林婉婷和赫梓辰的亲密模样,季初然缓缓开口道。
她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个场面。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仍然无法保持内心平静去面对这种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