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然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拐角处,楞在了原地。
她没有猜错,皮特说的那个亚洲女人,就是林婉婷。
季初然看着门口的两人,心里涌上一阵又一阵地苦涩。
只见林婉婷挽住赫梓辰的手,偏过头对他说了什么。
季初然看不清赫梓辰的表情,却看到赫梓辰默许了林婉婷挽他的手的动作。
不是宴会需要,而是日常的普通举动。
季初然抿紧了下唇,她知道自己现在该离开了,但是身体却不听她的话,怎么也不肯挪动脚步。
她看到林婉婷靠在赫梓辰的肩膀上,看起来很不舒服。
而赫梓辰也没有躲开,任由她靠着。
就在今天之前,季初然这几天一直在心里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赫梓辰,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出现在黑市里。
但是一来这样就暴露了她但是也在场,二来是,季初然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打过去,又有什么资格关心他。
季初然就这样站在原地,门口的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发现她,一分钟后,林婉婷挽着赫梓辰的手离开了。
季初然眼里的光黯淡下去,转身也朝走廊走去。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直没有回头的林婉婷,却突然转头看向季初然的方向。
“怎么?”
赫梓辰问她。
“啊,没事没事,我们快走吧,我好难受。”
林婉婷连忙摇了摇头,面上看起来脆弱极了。
她绝不会告诉赫梓辰,自己遇到季初然的事情,也包括刚刚她通过门口的玻璃,看到了身后的季初然。
赫梓辰皱眉,也没有追问,说实话,被林婉婷贴近的感受并不好,但是念在对方是个病患,他也只能受着。
回酒店的路上,赫梓辰抱手看向窗外,似乎是在想什么。
林婉婷心里还是不安,其实这几天她和赫梓辰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赫梓辰忙着商谈,而她大多时间都是在酒店里。
万一他们两个人其实已经见过面了呢?
林婉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梓辰,昨晚上我梦见以前和初然一起画画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还说过一起要来加拿大看看呢。”
林婉婷看似不经意地说道,余光却悄悄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
果不其然,不知道是哪个词触碰到了赫梓辰的雷点,他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
“呵,你就不用担心她了。”赫梓辰语气冰冷。
“她和褚子荀两人上周六才去看了画展。”
说完这句话,赫梓辰啧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酸楚,于是不再开口。
但林婉婷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赫梓辰说话的内容上。
看画展?但是她明明刚刚在医院看到了季初然。
林婉婷心里不解,却没有说出来。
至少有一点她明白了,那就是赫梓辰根本不知道季初然在加拿大这件事。
心里一松,林婉婷脸上又重新挂起笑容。
次日。
“胡叔叔,你好好疗养,我之后还会找时间过来的。”
季初然朝床上的人说道。
今天是她们回国的日子,胡月和她堆积的工作,得回去尽快处理。
胡月来之前请了假,但是时间一久也不好。
走到医院门口时,季初然被人叫住。
回头,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大厅里跑出来,看起来十分着急。
来得的人正是皮特。
他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加快脚下的速度冲到季初然面前,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季初然就走了。
“这个,给你。”
皮特气喘吁吁地说道,高高抬起手,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季初然。
“等回去再看!”小孩子说道,脸上有些泛红。
季初然一楞,随后笑着接过礼物,温柔地说道:
“皮特,谢谢你。”
飞机上,季初然打开礼物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木刻玩偶,可以看得出是孩童稚嫩的雕刻手法。
季初然拿起玩偶,一旁的胡月凑过来看,发出惊呼。
“初然姐,这个眼睛和你的好像哇!”
虽然包括衣服和脸部在内,其实都不是很能看出是季初然,但是玩偶的眼睛一看被精心处理过,像极了季初然。
心中一暖,季初然忍不住弯起嘴角,将玩偶贴近胸口,十分珍爱。
“诶,下面还有纸片。”
胡月发现差点被柔软彩纸淹没的纸张,开口道。
季初然一顿,随后拿出纸张,上面有一句手写的法语。
“对不起,谢谢你。”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季初然却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皮特的脸,那个倔强的小男孩,其实一直都有颗善良的心。
季初然把玩偶放回盒子,又牢牢地把盒子抱在怀里,直到下了飞机回到家中,才把玩偶连同盒子一起,锁紧柜子里,好好珍藏起来。
回到桐市,刚好是晚上。
夜幕降临,笼罩大地,都市的霓虹灯亮起,像洒在黑布上的彩色颜料。
倒在床上,季初然盯着天花板出神。
明天还有一天的休息的时间,但是她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是什么呢……
季初然想着,一个温和的笑脸突然闪过脑子。
对了!她说好回国联系褚子荀来着。
翻起身,季初然从床头摸过手机,翻到那个不经常通话的号码打了过去。
与第一次打过去不同,这次铃声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季小姐?”
熟悉的温润声音从耳边传来,季初然应了一声是我。
“不好意思,刚刚正在忙,所以没能来得及立马接起电话。”
褚子荀说道,语气带着歉意,似乎在为不能立马接通季初然的电话而感到懊悔。
“啊,不用在意这种事情的!”
就算知道对方看不见,但季初然还是下意识摆了摆手。
“是吗?那就好,不然我会自责,减少季小姐对我的好印象了呢。”
褚子荀说着,话语间带着笑意。
“不会不会。”季初然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楚子谦告诉她褚子荀可能会追自己后,她每次和褚子荀对话,心里总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是这样的。”季初然把自己回国的,还有想请褚子荀吃饭,履行自己约定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电话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