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开赫梓辰的卧室,季初然还是有些懵。
刚刚,赫梓辰竟然和她说谢谢?
季初然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减少和赫梓辰的接触,或者是再也不往来。
因为她之前已经快要攒够了失望,心里已经非常疲惫了。
但就在刚刚,赫梓辰的话语就像一针强心剂,又让她快枯死的希望花再次有了活力。
对于这样的自己,季初然也觉得嘲讽极了。
明明知道她和赫梓辰已经回不到了过去,却总是在内心最深处埋藏着一份希望种子,紧紧等待某一天能有甘露能让它发芽。
“初然,梓辰怎么样呀?”
见到她出来的林婉婷,毫不犹豫地上前握住对方手,看似是担忧赫梓辰,其实目光已经把季初然身上都扫视了一遍,确认她和进去时别无两样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季初然没有察觉到林婉婷的举动,她还在思考刚刚赫梓辰的话。
反而是季衍文,看到林婉婷在季初然身上胡乱瞟的眼神后大大翻了个白眼。
“林阿姨,我妈咪身上可没有金子,而且再看也生不出花来的。”
季衍文没好气的说道,林婉婷一僵,只得尴尬地放下手。
“他没事,给他自己休息一下吧。”
季初然说完,往后推开一步,和林婉婷保持距离。
而后又想到了什么,神情严肃地对林婉婷说道:“作为赫梓辰的妻子,请你多关心一下你丈夫的身体,他刚刚从医院出来不久,不是行房的好时机。”
季初然的职业病上来,她的理智告诉她,赫梓辰和林婉婷是夫妻,做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于公,作为一个医生,她的这个提醒是有必要的。
但是心里深处,有个声音却冒出来,问她真的没有私心吗?
季初然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蹲下和两个宝贝说了几句话后才起身离开。
“妈咪,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大宝二宝站在门口,执意要送季初然。
“知道啦,你们快回去吧,外面多冷。”
季初然笑着朝两个小团子摆了摆手,呼出的白雾消失在黑夜里路灯下。
回到小区里,季初然在楼梯口间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空荡荡的楼梯,突然想起不久前,三个孩子齐刷刷地站在门口等她回家的场景。
只是现在眨眨眼,面前只有安静的灯光散落在地面上,提醒她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过了很多天,季初然却觉得仍然像昨天发生一样,只要她打开家门,就会看到扑上来的季妙妙,靠在墙边酷小伙样的季衍文,还有安静地,却总是看着她的小大人赫皓轩。
季初然垂下眼眸,轻轻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快回家吧。
次日。
“谢谢你,季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
一个微微佝偻着后背的男人紧紧握住季初然的手,不断重复着,眼神却往季初然脸上瞟。
“没事没事,只是我应该做的。”
季初然保持笑容,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
面前的人是她这几天负责治疗的人,喜欢调戏医院里的女生,有不少护士聚在一起说过这个问题。
“你看,如果季医生不介意的话,季医生有没有空和我吃个饭?我好答谢一番。”
男人说着,脸上是油腻的笑容。
“啊,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
季初然回复道,眼睛不断往墙上的时钟瞟,想着还有多久才下班。
终于,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季初然失了力般往椅子靠背倒去。
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季初然叹了口气。
收回视线,季初然拿起桌子上三个孩子的照片,眼神变得柔软极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再过几天,季妙妙已经可以从无菌室里出来了。
季妙妙的恢复情况一直不错,没有出现什么排斥现在,虽然会有偶尔的阵痛,每一次看到自己女儿皱成一团的小脸蛋的时候,季初然感觉心脏被紧紧攥住了似的疼。
那个时候,季初然总会把团子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别怕,妈咪在这里。
不过幸好,这几天妙妙的阵痛的次数已经减少了,案子相关的线索也浮出水面,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季初然这么想着,嘴角才弯起没多久,下一秒,大厅里传来的喧闹声立马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让季初然出来!”
一个粗犷的声音把在场的人都震在原地,连前台的护士也被吓到了,手指放在警报器上没有动。
季初然急冲冲地从办公室出来时,只见四五个人挤在医院门口,有男有女,壮汉长的蛮横极了,女人也是一副尖酸刻薄相。
见到季初然出来,对方立马走过来把她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季初然蹙眉问道。
只见女人呸了一声,提高声量喊道:“你这个勾引别人老公的小浪妇!”
季初然一顿,淡淡地说道:“这位女士,每个人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的,请你不要乱对我对进行诽谤。”
没想到季初然的反应这么淡定,女人一愣,随后面上的怒气更甚了。
“就是你!勾引了我的丈夫!”
女人尖叫着,转身从刚刚的壮汉身后用力拉出一个人。
“别别别,不好不好。”
一个熟悉的男声在空中响起,季初然一愣,朝声音看去,正是刚刚她以为已经离开了的她的病患。
“你怎么会?”
季初然看向他,又把视线投到女人的身上,心下了然。
见到自己老公的畏缩样,女人更气了,扯开了嗓子问他怎么像个懦夫一样,能不能出来说句话。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其他楼层的病人也从探出头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听着耳边的喧闹,季初然感觉太阳穴一阵一阵跳动着。
“你们听着。”
季初然开口,提高了声量,成功让面前的人安静下来。
她深深了吸了口气,继续说道:“首先,对于你说的那些不存在的东西,我不需要做什么解释,因为我和你的丈夫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其次,你们家务事请不要带来医院里。”
季初然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无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