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然看着不远处紧抱在一起的两人,楞在原地。
在赫梓辰快要亲上林婉婷之前,季初然紧握住颤抖拳头,逃似地快速离开了原地。
季初然跑出宴厅,因为速度太快而被突然转身的来宾撞到在地。
“你没事吧!”对方露出着急的表情,刚想把季初然扶起来,但季初然却立马摇摇头,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抬里冲向大门。
林家别墅外,迎面而来的风吹开了挡在季初然额前的长发,季初然咬紧下唇,露出的脸上早已被泪水占领。
角落里看到的那一幕,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里放映,想剪不断的电影胶卷,仿佛在嘲笑着她这段时间以来悄悄抱有的期待。
马路边,楚子谦正在和楚夫人汇报着好消息。
“幸好初然和我一起来了,不然指不定还拿不到呢。”
楚子谦笑着说道,余光瞥到从别墅方向跑过来的身影,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妈,先不说了,晚点再打给你。”
匆匆挂下电话,楚子谦连忙从驾驶座上下去,跑上去迎接面前的人。
“初然!发生什么了?”
楚子谦看着扶住季初然娇小的肩膀,担心极了。
但季初然只是拼命摇头,声音颤抖地说自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楚子谦见到好友这副样子,心里一紧,不再多问什么,而是连忙把外套脱下披在来人身上,赶紧把人带上了车。
宴会里。
赫梓辰的快要在林婉婷唇上落下一吻的时候,只见赫梓辰突然停下了动作。
此时两人的距离近极了,不论谁看到都会以为他们已经亲到了一起。
确实,又无意中看到一幕的来宾,先是暧昧一笑,而后举着酒杯快速离开,不想打扰这“甜蜜”的一幕。
鼻尖仍然是那股奇妙的香味,却让赫梓辰昏沉的大脑产生了一瞬间的清醒。
不对。
不是这个味道。
这和他第一次在医院认出季初然时闻到的对方身上的香味不同,或者说,和他十几年以来闻到的香味不同。
赫梓辰缓缓把头抬起,松开抱住对方的手,趁着那一抹出现的理智,伸出手狠狠砸向林婉婷身后的柱子上。
右手传来的疼痛让赫梓辰恢复了清醒,他再一次看向面前的人,季初然的脸已经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他现在的妻子林婉婷。
“你刚刚给我喝了什么。”
赫梓辰脸色阴沉的可怕,从来没有被用这种语气和表情问过话的林婉婷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眼里满是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赫梓辰会抵抗这个药性?!
林婉婷想不通,因为她不知道的是,在上一次赫家,在季初然带来的药剂中,融进了有对这类致幻剂药物的抗体药材。
这是季初然当时的私心,只是谁都不知道罢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做。”
林婉婷声音微颤,平时脸上经常挂着的温柔笑容也碎了一地。
赫梓辰看着她这副模样,不再说什么,而是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还在昏沉的大脑。
四肢仍然有些无力,赫梓辰瞥了眼休息区,靠着最后的力气朝沙发走去。
在坐下的前一秒,赫梓辰的余光收进一个物体。
正是刚刚林婉婷看到的那个包包。
这不是……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浮现,赫梓辰想起来,之前去叶市的时候,他曾经看到季初然背过。
赫梓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后还是把小巧的手提包拿了过来,冷冽的面容在看到手里的东西时,神情变得复杂。
桐市大桥边。
季初然站在桥边,望着缓缓流动着的海水,月亮倒影在海面上,安静地躺着。
“子谦。”
久久,季初然才缓缓开口道,声音有些喑哑。
楚子谦应声,连忙接道我在。
“我是不是一直在,抱着侥幸心理。”
季初然说着,脸上的旧的泪痕刚冷风吹干就再次有新的出现。
季初然吸了吸鼻子,想要努力克制从眼里涌出的酸楚,但是赫梓辰的脸却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脑海里,让她心脏感觉仿佛被千万根针不停扎进又拔出,如此反复循环着。
“其实回国以后,我一直偷偷地想着,也期待和他相遇的那一天。”
季初然想起在医院的那天,对方认出自己时候,眼里的憎恶。
“尽管知道没可能,但是每次他看向我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说不定他没有这么讨厌我,你还记得在叶市吗,从窗户那里看到他的身影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季初然说道这里,嘴边勾起一个笑容,却透着苦涩。
“还有从校长书房着火的时候,他把我紧紧护在身下,我不敢去想我心跳会有多快。”
一阵冷风吹过,激的季初然忍不住又落下一滴泪水,但又或许不是因为冷风。
季初然一一回忆着,每说一句,心脏就碎了一块。
楚子谦站在她身边,静静听着好友一句句的真心,心里心疼极了。
想到赫梓辰出车祸之前打给自己电话的那件事,楚子谦刚要开口说出来,但是季初然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刚刚在宴会,我看到他抱着林婉婷,他们做了夫妻之间应该做了。”
季初然淡淡说道,语气又多平静,心脏就有多痛。
她把伤口扒开,为的是把化脓的淤血给挤出,让自己恢复得更快,而不是获得谁的怜悯。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这样告诉自己。”
季初然心里清楚极了,林婉婷才是赫梓辰合法的妻子,他们做什么都很正常。
只是她一直在自我欺骗,明知道不可能,还是选择抱着那一抹小小的希望等待着。
但是现在现实却告诉她,她该从梦里醒来了。
“子谦,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季初然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自己的好友,出现脸上的笑容,像快要破碎的镜花水月,风一吹就会消失。
这份隐藏在心底没有结果的期望,是时候把它粉碎,随着今晚的冷风,让它坠入海里,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