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道:“如此也好,也免得再节外生枝。”武松也是同意魏武的办法。
就这般,到了傍晚时分,魏武三人拜别武松、朱富,寻个麻袋把西门庆装了,趁着夜色出了城。
到了一处僻静的山林,魏武使随身携带的尖刀将其结果了,叫他做了个游魂野鬼。
几人便就此直奔南旺营去,约莫行了三五天的功夫,到得那南旺营境地。
魏武把时迁查探来的信息拿出来看了一回,此处倒也有几百户人家,若非时迁,要寻杨腾蛟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又走了一两个时辰,几人照着纸上所写的地址,寻到一个铁匠铺子,正是杨腾蛟所在之地。
魏武进到里面看时,那墙上斜倚着一把开山大斧,一个老者正在铺子里收拾打好的器具。
见得魏武几人入内,迎上来道:“几位客官且请坐下,可要打些什么器具?”
魏武道:“老人家,怎地就你一老汉在此?如何打得那铁?”
老者笑道:“敢是客官是外乡来的,老汉不会打铁,都以砍柴为生。近来年纪大了,身体也有些病痛,做不得活计。便是我儿子在这里开了这间铁匠铺子。他方才出去给同村的人送打好的菜刀去了。”
魏武点点头,闻言心中一动,便道:“既是患了病,为何不请良医来治?”
老者摇头苦笑道:“实不相瞒,我这病却是治不得了,那巨野县的神医徐溶夫自小和我儿子一同长大,也难以根除,只是开了药方来缓解。”
魏武心中道:“什么神医能比得上我梁山上的两位杏林翘楚,怕不是骗子?”
“只我老汉活了这一辈子,便是这般死了也不枉了,却是拖累的我那儿子苦。他打些铁器也挣不许多钱,都与我换药吃了,直到现在也没钱讨个浑家。直叫我恨不得死了才好,也免得再拖累他。”
老者说着眼中落下泪来。
魏武忙安慰道:“老人家莫忧,你有这般一个孝顺的儿子,必能化灾解难。”
老者擦擦眼中泪水道:“却是叫客官见笑了,老汉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与客官说起这等事来。我儿子片刻便回,几位先吃些茶水解乏。”
魏武正待说话,但见铺子外面走进来一条彪躯大汉,青黑色面皮,眼神有光。
张三低声道:“此人只怕便是我等要找的。”
魏武闻言略略点了点头。
那杨腾蛟进得自家铺子,见老父眼中带泪,忙是奔过来将其扶住,关切道:“我不是叫你在屋里休息,你怎地又来收拾这些?敢是劳累的那病又犯了?可恨孩儿无能,不能与你除了病根。”
老者忙道:“不是这般,我闲着心里便不得劲,出来活动活动,方才我与这几位客官说话哩。想到你被我耽误的至今也讨不到浑家,便有些伤心。你且莫管我,招呼客人为重。”说着便往魏武几人一指。
杨腾蛟也顾不上招呼几人,对老父道:“你这是说的甚话?你那病发作起来直疼得要人命,我恨不得替你受了。若不能叫你安好,我便讨十个浑家也不济事,你只安心养病便是。”
魏武见此人至孝,心中不免赞赏。
杨腾蛟好说歹说叫老父到屋里去休息,这才出来对几人抱拳道:“却是冷落了几位客官,我这店里有上等好铁,客官要打些什么尽管说来。”
魏武亦是抱拳道:“兄弟此等孝心,叫人敬佩,岂有怪罪之理?敢问可有打好的朴刀,拿出来我选两把,与我这两个弟兄防身。”
魏武随身带着三股叉,是以说这刀是选给张三李四二人的。
杨腾蛟道:“刀自有,待我给客官拿来自选便是。”
说着便到那角落里抱出十几把朴刀来,道:“这些刀是我一年前打的,自从梁山泊上的罗恩头领来了之后,周边哪里还有什么贼人,乡亲们也都用不着这刀了,以此放在这里。虽是放的时间长了,也得我时常保养,是以都是好刀。”
魏武闻言拿起一把刀,拔出鞘来,但见果真是把好刀,可见此人有真材实料。
“刀是好刀,主人家这手艺现今只打些农具却是可惜了。”
杨腾蛟道:“可惜个甚?挣些钱来糊口罢了。”
岂料不待杨腾蛟话音落下,魏武手持三股叉便朝杨腾蛟攻过来。
杨腾蛟耸然一惊,提起身边的开山斧便来招架。
怒道:“你这厮是何人,敢到这里来撒野?”
魏武沉声道:“先到外面打过再说!”
杨腾蛟恐此人两个伴当对老父不利,哪里肯出去?只是护着那门。
魏武见状哈哈一笑,将手中的三股叉扔的老远。杨腾蛟不解其意,疑道:“你这厮要耍甚花招?”
魏武抱拳道:“兄弟莫怪,实不相瞒,我便是梁山上的人,奉罗恩哥哥命令,来请兄弟上山聚义。一路闻说兄弟武艺甚好,便忍不住有些手痒,却是冒犯了。”
杨腾蛟闻言一惊,犹是问道:“你当真便是梁山上的?”
魏武道:“我若扯谎时,直叫兄弟你一斧子劈了我。”
杨腾蛟见他把武器扔的老远,又是这般说,已是有些信了。口中道:“虽是梁山泊行事仁义,我这身血肉却是要卖与朝廷,报效官家的,怎能入了绿林?几位请回去吧,便是罗头领亲自来了,我也是这般说。我知你们行事绝不伤及无辜,便是要来报复我,我也认了,只是不要伤害我那父亲。”
魏武闻言道:“兄弟你这般孝顺,罗恩哥哥怎会因你不愿上山便来报复?你可曾听过有何人是被罗恩哥哥强迫上山的?须知有那品行不好的要上山,罗恩哥哥还不收哩。”
杨腾蛟一想果真如此,这一年多来,从未听说过有梁山强迫别人入伙的说法。
便道:“既是这般,几位好汉还是请回吧,梁山行事叫杨腾蛟佩服,只是匪终究是匪,道不同不相为谋,恕我不能落草。”
魏武听闻杨腾蛟对自家山寨里的兄弟这般看待,也有些不悦。说道:“你只道官正匪邪,怎不看看官是什么样的官,匪是什么样的匪?这梁山泊周边百姓过得如何,往日里官府可曾管过?罗恩哥哥自立寨以来,不知救助了多少百姓。若等朝廷来管,不提其他,怕是饿也饿死许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