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鲁智深长叹一声,随手一拍,把所座椅子的一边扶手拍碎了去,站起身来。
“都是这该死的世道,逼得人有国难投!兄弟,你这一席话,也算是掏心窝子的了,洒家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话虽这般说,洒家还是要劝你,人不能总活在过去,你总要有自己的人生。”
杨志一拜到底道:“杨志多谢鲁提辖一番好意,只是终究不能置于不顾。杨志未曾与人说过心中的话,今日能把心中的苦闷都说出来,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了。”
“也罢,所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制使这般说,我等也不好再劝。只是罗恩有一言相告,人活一世,有些东西是自己选择的,不要只顾束缚住自己。既然呼延灼要三日之后与我梁山决战,罗恩自当守时而至,制使大可回去复命。”
“多谢罗首领理解杨志,只是你我各为其主,到了战场上,我也绝不会留情。杨志这便告辞了。”
“我说你这汉子,怎地这般糊涂?”
糜胜在这里看了半晌,听得杨志这一番心迹剖白,只觉得这汉活的憋屈,便开口道。
罗恩伸手制止了糜胜言语。
“制使慢走,替我与那邓宗弼带个话,辛从忠之死实非我梁山所愿。战场之上,生死有命,若他执意要报仇时,梁山奉陪到底。”
杨志抱拳道:“杨志一定将此话带到,告辞。”
说罢,转身迈开步子离去。
“可怜人!”
萧嘉穗见杨志离去,不由开口叹道。
“皆是为世道所迫,在这世道之中的人,若不能跳出来,又无力逆转,便只能顺着这潮流无奈的走下去。”
朱武道:“哥哥所言甚是,似杨制使这般的人,当今世上何止他一个?”
“师兄,这杨志一番话,倒叫洒家对他刮目相看。洒家看他断不会落草,只是我等当真要在战场上结束了他这条命?”
罗恩摇摇头。
“说实话,这杨志的路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背负了太多,是被祖上的荣光推着向前走,每当他想停下时,也是身不由己了。只是他既然能在此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并非没有入伙的可能。”
“师兄此话怎讲?”
“提辖到时便知,只是要吩咐下去,不论哪位兄弟遇上这杨志,若非万不得已,不可伤了他性命。”
鲁智深素来对罗恩的话十分信任,听得他这般说,知道此事还有转圜的可能,也不多问。风风火火的起身道:“这便够了,洒家这便去告知各位兄弟。”
萧嘉穗平复下心情,思索片刻,对罗恩道:“哥哥,呼延灼既是选在三日后决战,想必东昌府兵马三日之内必到。”
“山寨在东昌府的眼线有信鸽在手,若有动静,即便那东昌府封锁城门,也能将情报送出来。虽说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就好,但是张清此人还是要提前应对。”
罗恩给出结论,继续道:“昨日我还担心那张清的飞蝗石难挡,不过今日这个问题却是迎刃而解了。请糜胜兄弟到山上去,听候闻军师调遣,那张清来时,只叫兄弟去迎敌,必能破他的飞蝗石。那张清石子厉害,枪法上却慢,一旦飞蝗石被破,也只如门中之犬,瓮中之鳖。”
糜胜问道:“哥哥,那张清可是个大将?哥哥可是答应过我,不拿些小角色来糊弄小弟。”
罗恩笑道:“兄弟尽管放心,这张清自是一员大将。你只要能擒下他,便与你记上大功一件。”
糜胜喜道:“是大将便好,我也不要哥哥给我记什么大功,能提山寨解决些困难,也对得起哥哥送与我的那一千贯钱。”
“哈哈。”
众人都被糜胜憨直的话语说的笑起来。
袁朗抱拳道:“小弟初来乍到,没半分功劳,还请哥哥与小弟安排些活计。”
“袁朗兄弟即便不说时,罗恩也不可能放着兄弟你这员猛将不动,兄弟等着命令便是。”
“哥哥这般说,小弟便放心了。”
罗恩道:“决战之时还有三天,袁朗兄弟便先虽糜胜兄弟到山上熟悉熟悉环境也好。嬷嬷初到山门,怕是有些不习惯,罗恩却走不开,不能到她面前去问候。糜胜兄弟代我向她老人家问好。”
糜胜一拍手道:“老娘知晓哥哥这句话,指不定多开心哩。”
两人又在此说了会儿话,便寻水军乘船上山去了。
“哥哥,你多次说起那张清的飞蝗石寻常人莫能抵挡,便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也少不得要着了他的道。这糜胜兄弟初出江湖,哥哥自知其能破张清的飞蝗石?”
萧嘉穗着实不解,便问道。
朱武闻言点头赞同道:“萧兄说的对,糜胜兄弟的武艺世间少有,自是不必说。不过哥哥怎能有这般把握?”
罗恩闻言一笑,指了指胸口道:直觉!“
两人闻言绝倒,萧嘉穗笑道:“哥哥只顾耍子,不过哥哥你向来看人甚准,既是哥哥还有心思说笑,想来张清那里不足为虑。小弟也不多问了,接下来该是我们为了胜那呼延灼而想辙了。”
罗恩道:“不错,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不是罗恩不想说,而是实在没办法说。
糜胜上山之后,从来也没机会表现出他对躲避暗器的天赋来。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所以罗恩只能故弄玄虚的糊弄过去。
不过想来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不了,罗恩这么干也是希望众人都能习惯了自己偶尔的预测到一些事情或者是人。
萧嘉穗二人也没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专注于三日之后的决战。
“钩镰枪营早已磨刀霍霍,就待这呼延灼出他那连环马了。除了三千连环马,其余军马也不可小视,我等须这般这般”
。。。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
果真如罗恩等人猜测的一样,那张清与丁得孙、龚旺二人率领兵马到达梁山脚下。
这三日当中还有一件事情,便是杜壆、唐斌、广慧、武松四人一同请罪。
四闻焕章以正处战时的理由暂且将这过记下了,待战时一过再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