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听得妻子言语,双目泛起泪花,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在徐娘子的搀扶下,徐宁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
只见自己妻子一身囚衣,披头乱发,面上多是泥污,嘴唇已是干裂的出血。那双脚倒是不曾上脚镣,却被草鞋磨出许多水泡来。
“都是为夫害了你和晟儿,也不知是谁在照顾咱们,叫咱们发配在一路,我若是有幸留得命在,一定好好报答其大恩。娘子放心,但凡徐宁不死,一定保住你和孩儿。”
“官人莫说此话,自奴家和官人成亲以来,便下定决心生死与共。若你有个好歹,奴家绝不独活。”许娘子伸手抹去徐宁面上的泪水,眼含深情道。
“快走快走,在此处演什么夫妻情深,平白耽误老爷的时间。”孙琳一把推在徐娘子背上,徐娘子抱着孩子,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这是干甚?徐娘子快快起来,摔坏了孩子便不好了。”贺吉唱起红脸来,去扶徐娘子。
徐娘子甩开他的手,爬将起来。
那孩子虽被护在怀中,没什么伤损,却也是骇的哇哇大哭。
徐宁眼见妻子磕破了额头,鲜血流出,却是无能为力,不由得紧握双拳,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朝三人怒骂道:“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两个狗东西难道不识得这个理!有什么事冲老子来!逼急了老子,便是死也要拉你们陪着。”
“嘿,你这厮还敢猖狂吧!?”孙琳举起水火棍来便要打。
贺吉连忙拦住:“两位都消消气,徐教师也是落难了,你若打伤了他,却要再费力抬他。”
孙琳这才骂骂咧咧的罢了手,那胡春自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
徐宁忙去查看妻子,见无甚大碍,只是破了个小口子,这才松了口气,只是难压心中怒火。
几人往前走着,却见着前面好一片密林,在这夕阳余韵之下,阵阵乌鸦叫声自里面传出来,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不走了,不走了。他娘和谐的,这一路累得要死,且在这里休息片刻再说。”
孙琳骂骂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林子边上,取出水来喝了一口,直把徐宁的幼儿徐晟看的直咽口水。只这孩子倒是也不说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
贺吉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笑着来扶徐宁,口中道:“徐教师也靠在这树上歇歇吧。”边说边要拉着徐宁到树边上坐下。
那胡春默默的自马上拿起大刀,徐宁余光瞥见,觉得不妙,猛地一挣,贺吉如何能当其力气,当下便被挣脱了。
徐宁对胡春道:“胡制使,眼见天要黑了,只在这里耽误什么?还是快些赶路吧。”
孙琳见此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指着徐宁的鼻子骂道:“你还当自己是御前金枪班的教头?如今不过是个连狗都不如的阶下囚!老子好心叫你休息,你反来如此,却是找死!实话告诉你,太尉已经有吩咐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一家人的忌日,此处便是你等的葬身之地!”
徐宁压抑不住怒火,虽是带着枷锁,却是猛一运力,正好使枷打在孙琳的鼻子上,登时鲜血直流,孙琳负痛,倒在地上。
“胡制使,这厮说的可是真的?太尉当真要赶尽杀绝?”徐宁浑身颤抖的问道。
胡春也不答话,猛地一夹马腹,直朝徐宁冲过去。
“官人!”
徐宁一时失神,不防胡春突袭,倒是失了动作。徐娘子见状大喊一声,把孩子放下,便冲过来把徐宁徐宁撞开。
眼见那刀刃就要落在徐娘子头上,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闪过,却是一支利箭直直往胡春的头上射过来。
胡春连忙躲过去,那刀却劈在地上,惊的胡春和徐宁都是一身冷汗。
“谁!?”
胡春大声喝问。
“唰!”“唰!”
又是两道寒光,孙琳贺吉双双惨叫一声,皆被弩箭刺中了后心,在地上抽搐了片刻便没了声息。
徐宁诧异非常,却是顾不上许多,连忙扶起已经吓得站不起甚的妻子,而后又往儿子身边奔去。
“何人藏头露尾!”
胡春一刀拍开一支朝自己而来的弩箭,却被逼的离徐宁二人越来越远。胡春四处环顾,也顾不得徐宁夫妇,便要寻躲避之处。
“胡春,你这厮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为虎作伥。岂不闻snb?今日你看准了这林子能害良人,老爷也看此处能收你这畜生,今日我便除了你这个祸害!”
话音刚落,自那林中走一员骑马的红脸大汉来,其身后跟着十余个精壮汉子,正是袁朗和马麟一行人等在此处。
“番人?”
胡春面色严峻,看着红脸汉子不似常人,且他们又有nn,此番怕是不好对付。
袁朗笑道:“你这厮空有一身本领,却是不当为人,还不配知道老爷的名。”
马麟趁此机会来到徐宁身边,自那孙琳贺吉身上寻到钥匙,把徐宁的枷锁打开。
“多谢好汉相救,敢问尊姓大名,又为何来救徐宁?”徐宁先是谢过,又想不起来自己何时与这些人相识,便开口问道。
“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徐教师先随我到这边来,喝口水,待我家哥哥料理了这厮再说。”马麟一边说着一边抱起小徐晟。
徐宁虽是疑惑,也知此人说的有理,便扶起妻子跟着马麟走。
还不忘对袁朗提醒道:“这胡春武艺n,好汉小心。”
袁朗笑道:“多谢徐教师提醒,只我打的便是这厮。”
胡春瞅准袁朗说话的时机,催动马匹,拦腰一刀朝袁朗砍来。
袁朗使双挝一挡,化解了这致命一击。
二人斗在一处,却是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
徐宁照料妻子之余,看的心惊,这二人无论哪个,身手都在自己之上。
只说胡春见拿不下袁朗,心中暗骂不已。
“也不知哪里来的这般一个高手,若是不能迅速拿下他,叫他们使弓箭偷袭,我却危险了。”
胡春想罢,和袁朗斗了五六十合,见占不到便宜,便要退走。袁朗想拦下他,只是胡春的本事却不带水分,架开双挝便走,袁朗缠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