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终黑白无常是被沈炼一刀枭首，但是小达子也知道，他的咒杀术起了大作用。

他断裂的左臂下垂，右手捂着心口，鲜血流淌一身，如果匕首再深入半分，就会刺破心脏，便无药可救。

小达子忍住疼痛，没有理会伤口，心中既庆幸，又欣喜万分。

“我成功了……难道我不需要心头血，也可以引发咒杀术？”

沈炼用刀挑开已经崩碎的傀儡，这就是一个干枯的皮囊，上面纹满了各种符文，其中还有毛发等东西，填充在皮囊里面。

“这是一种邪术，非常恶毒，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居然真得有人炼制这种邪恶的东西！”

脱脱对于关外的流派，了解比较多，她向沈炼解释道。

沈炼点头，大明也流传着各种传说，关于冤魂附体之类的志怪故事，都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脱脱看出他的疑惑，接着说道：“当武夫的功法修炼到极致，难以寸进的时候，难免会有人寻找其他途径，修炼邪术是常见的选择，这也是魔教屡禁不止的原因之一！”

“当然，也有天赋极其出众的强者，不会被魔教邪术蛊惑，从而开创自己的道路，就像白天羽那样！”因为想到沈炼的拔刀术，脱脱又补充了一句。

“嗯！”

沈炼微笑，搜查无头尸身，除了一些邪术的道具，还有不少金瓜子，以及一块黄金腰牌。

腰牌上的无脸男头像，让他心中一震，连忙拉住脱脱的手说道：

“这神棍是无相王的儿子，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

秀秀看见沈炼斩杀黑白无常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过来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看向小达子。

“你怎么样……”

当她发现弟弟只是受伤，也很迷惑。

“姐，我成功了，不用心头血也可以引发咒杀术……”

小达子拉着秀秀的手，欣喜若狂。

恰巧沈炼走了过来，听见他的话，笑了出来，“你想太多了，咒杀术是我激发的，你再不让你姐包扎伤口，就别跟我们一起走了！”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让小达子从头凉到脚，稍微思索一下，他就明白，恐怕沈炼说的话，才是真相。

沈炼不敢耽搁，无相王两口子随便来一个，估计他和脱脱都不是对手，这俩老不死，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超一流高手！

趁着天还没有亮，他们返回玲珑馆，收拾了一些东西，连夜离开边城小镇，踏上返回京城的路。

沈炼原本不想收留这姐弟俩，但是这一天下来，小达子表现足够出色，而且也极尽忠诚，征求了脱脱的意见之后，便带着他们一起回京。

“你从哪里得到咒杀术？”

小达子虽然伤势不轻，好在都没有大碍，正坐在马车车厢里，听见沈炼问话，连忙坐直身子。

“回爷的话，小人六岁的时候，随父母一起出行，没想到却路遇盗贼，杀了父母之后，便绑了我和姐姐，打算卖到城里……”

小达子说起往事，脸上已经不见悲伤，回想往事却历历在目。

这群盗匪有六人，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因为小达子阴狠的目光，不断在他身上停留，便心生怯意，打算直接打死这小子。

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孩子，看上去文弱娇嫩，却在大胡子的殴打下，一言不发，一直努力挣扎着起身，凶悍的眼神直视对方。

就在盗匪打算杀了这姐弟俩，斩草除根的时候，出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看上去慈眉善目的道士，一伸手就结果了其他五名盗匪的性命，唯独留下大胡子匪首。

道士微笑看着小达子，和蔼地说道：

“小娃娃，想不想报仇？”

说着话，他又把一把锋利的匕首塞到小达子手中，语气温和，“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小达子没有犹豫，手持匕首走到大胡子面前，对方似乎中了定身的法术，只是颤抖，却不能动。

匕首一点点刺入大胡子咽喉，小达子就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到对方越来越浓郁的恐惧，他心情逐渐放松。

道士开心大笑，看着安静的小达子，心花怒放，抱着亲了两口，嘴里不断说着：

“好！很好！有我当年的气象！”

他又笑着对小达子说道：“这把匕首就送你了，我再送你一记仙术，需要你心神滋养、炼化，才能够发挥威力！”

道士只是伸手在小达子脑门拍了一下，他就感觉心头一阵剧痛，好像被人割掉一块心头肉，又好像有一个东西被塞入心头。

看着额头冒出冷汗，却咬牙坚持，一言不发的小达子，道士更加开心，忍不住叹气一声：

“唉！要不是仇家逼迫的紧，我真想带你回山！”

临走之时，道士又回头对一直面无表情的小达子说道：

“你有种，不过这样的人活不长！你一定要学会演戏，才能够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

小达子记住了这句话，便进入戏班，把生活也当成舞台。

沈炼没想到，这姐弟俩居然有这么坎坷的身世，但是小达子的经历，单独拎出来，就是妥妥地一个主角模板：

少年遇难，家破人亡，高人搭救，传授仙法，忍辱负重，姐弟情深，走投无路的时候，遇见贵人，重回京城，翻云覆雨……

不过，他看着小达子，皱着眉头说道：

“这位道士视人命如草芥，对你也未必便安了好心，这咒杀术会要你性命，以后不要轻易使用！”

“还有！”沈炼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能否察觉到，是咒语在发挥作用，还是你心头的东西起作用？”

小达子仔细回想，随着咒语念完之后，心头立刻有一种被触动的感觉，他正要开口，沈炼又接着说道：

“听你之前对咒杀术的描述，我怎么感觉是咒语唤醒了你心头隐藏的东西，然后再以心头血激发这个东西！”

小达子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这次引发咒杀术之后，我一直心神不安，似乎有东西被唤醒了，但是在爷身边之后，这东西就安静许多，似乎被压制了！”

系统？还是秋水刀？

难道我身上真的有东西可以压制邪物？

沈炼思索良久，沉声说道：

“如果你心头隐藏着一个东西，必定是那个道士炼制的宝物，当时他被人追杀，救你或许是为了藏宝。”

“经过你这些年心神滋养，这个东西必定恢复了部分威力，但是却被你的心神禁锢！”

沈炼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猜测道：

“当你使用咒杀术的时候，咒语唤醒这个东西，然后你再使用匕首刺破心脏，便把它释放出来。”

“这个东西帮你击杀目标之后，肯定无法回到你心头，那么……它或许就能够回到道士手中！”

沈炼说完之后，也感觉心头发凉，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道士也太毒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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