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发觉,他还是把这个案子,想简单了!
小成子说了三个嫌疑人,其实春兰跟千户吴江,算是一伙,再加上赵靖忠,目前的线索就是这些。
沈炼打算先从春兰下手,之前还是小看了这个小姑娘。
……
虽然是夏日午后,阳光依旧热辣,但是昭狱内,却让人感觉阴冷,特别是刑堂,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弥漫,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沈炼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之前在门口值守的光头百户,听说要对嫌犯用刑,立刻兴冲冲地跟过来,打算亲自动手。
选择在这里审讯,沈炼是打算动真格的了,他还刻意把凌云凯排除在外,就是要故意逼迫对方,看凌云凯是否会屈服。
光头百户进入刑堂之后,一直在搓手,跃跃欲试,目光在满屋的刑具上流转,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没多久,殷澄拎着春兰进来,光头百户回头看见春兰,两眼硕硕放光,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咧嘴笑了笑,对沈炼说道:
“大人,这小妞你交给我,一遍手艺活下来,保证她无话不说,连几岁潮红,哪年破身,甚至她姥姥当年的事情,都一字不漏……”
听见对方破锣一般的嗓音,春兰娇小的身躯一阵颤抖,瘫软无力,让人不由自主生出怜惜之心。
“呵呵!”
沈炼冷笑,“既然你胆大包天,连锦衣卫的千户都敢勾引,再做出这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没有意义了!”
春兰似乎没有听见的沈炼话,只是瘫在地上,不停颤抖,双眼圆睁,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嘿嘿!啧啧……”
光头百户拉起春兰,不断咋舌,看上去很满意,“我就喜欢这样装蒜的人,就算你是死士,也得享受完再死,没有七天七夜,三套手艺下来,你休想咽气!”
“大人,我说……我都说……请绕过我……”
春兰的眼神落在沈炼身上,无力的苦苦哀求。
“待会自然让你说,现在么……嘿嘿……”
光头百户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春兰的芊芊细腰,扔在案台上,熟练地拿起锁扣,抓住她的双手、双脚,以及脖子和腰,用锁扣紧紧固定住。
春兰仰面朝天,躺在案台上面,呈现出“夹”字形状,案台上的血腥气钻入鼻孔,嘤咛一声,昏迷过去。
“啧啧啧……有意思!”
光头百户立刻来了兴致,这样敏感的体质,简直是人间极品啊!
为了增强受刑者的感受,光头百户绝对不会允许春兰分神的,一根银针下去,她便清醒过来,感觉神清气爽,对外界的感知力,也异常敏感,她甚至听到,墙角有一只顽皮的小老鼠。
光头百户并没有察觉到,他自以为是热情真诚的笑容,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异常狰狞恐怖。
沈炼压抑住心中的不适,保持冷漠的姿态,不让脸上显现出任何表情,眼光扫过殷澄,发现对方居然有点期待。
春兰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却从未间断,脸色虽然苍白,腮颊却浮现一丝潮红,精神一直保持着亢奋。
疼痛并没有减弱她对外界的感知力,鲜血从案台低落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嘀嗒嘀嗒的节奏,一直比较平稳。
“大人,你可以问话了,最少这一个时辰内,她是清醒的!”光头百户转身对沈炼说道。
沈炼点头,缓缓问道:“说一下你的真实身份,还有你的目的!”
“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那个千户……强迫我……”
春兰大口喘息,娇小的身躯抽动,虚弱地说道,“奴婢无力反抗……并非甘愿受辱……”
沈炼皱眉,能够忍受这种刑罚,却不松口,已经不是威逼利诱所能够达到了,对方要么的确是被冤枉,要么就是在心中有一种信仰支撑。
“不如我说几个人选,你不必回答,只要稍稍给点提升就行!”沈炼不急不躁地说道:“比如……”
他没有马上说出名字,扭头看了殷澄一眼,殷澄一愣,立刻会意,后背发凉,赶紧拱手退出刑堂外。
光头千户反应更快,在沈炼刚开口的时候,就连忙往外退,看见殷澄出来,咧嘴笑了笑。
他俩站在门外,虽然听不见沈炼的声音,心中还在不由自主地浮现几个名字,冷汗溢出额头。
……
凌云凯看到,沈炼带着殷澄再次进入昭狱,却不允许他跟随,这不是明显的欲盖弥彰吗?
这种感觉让凌云凯很郁闷,心中的怨恨增加,沈炼就是故意以权谋私,意图阻止他查案立功。
只是这一项,凌云凯就气得咬牙,何况他还怀疑,沈炼身上有污点,因此才刻意排斥他。
既然暂时得不到嫌犯的口供,凌云凯打算从其他方向入手,首先从这个案子的受益者开始,倒推案情。
“太子失踪或者遇害之后,获利最大的人,是……信王!”
凌云凯左右为难,犹豫了良久,最终才下定决心,信王又如何!
……
散值之后,他又去魏府,寻找魏廷。
看到凌云凯进来,魏廷看了一眼,差点没认出来他,也没有询问他脸上肉包的来历,面无表情地说道:“何事?”
“禀公子!”
凌云凯躬身说道:“卑职怀疑沈炼勾结陆文昭,跟信王有染,太子失踪案,这两人有重大嫌疑!”
“哦?”
魏廷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盯着凌云凯说道:“继续说下去!”
“是!”
凌云凯早就想好措辞,继续说道:
“卑职发现,太子遇难,信王便有了机会,他是最大受益人,虽然目前没有证据,但是他有很大的嫌疑!沈炼和陆文昭二人,一再阻扰卑职查案,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知道了!”魏廷冷声说道,“等你拿到证据,再说这些吧!”
“公子,沈炼刚刚晋升百户,便一再排挤卑职,办案的文书也被他霸占,我连昭狱都进不去,更看不见嫌犯,请公子严惩沈炼……”
“行了!”
魏廷打断他,不悦地说道:“你明天去找许显存,拿一份出入昭狱的手令,不要像个怨妇一样!”
凌云凯也不知道,魏廷为何突然发怒,不敢再多说,只好躬身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