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闲心不在焉地翻了翻其他文件，孟书冉见了也只是让她按顺序放回原位，并没有说这是公司机密就不让余闲看。

女孩撑着下巴，靠在椅背上沉思了一会儿。

“妈，这个项目你是势在必得吗？”余闲指着刚才那份文件问道。

“没有，有顾氏这座大山挡在前头，要想从顾氏手中抢项目，可是难上加难，没那么容易。”孟书冉按了按太阳穴，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疲惫感，她轻声说：“顾氏才是势在必得，现在我们也只能算是捡漏的。”

顾余掌权那会儿还好，至少还会给他们喘息再来的机会，现如今换了个人管理，整个局势瞬间就是翻天地覆。

江行能力出众，短短一个月时间，顾氏在他手中发展得愈加强盛，甚至隐隐有一家发展独大的趋势，那些规模较小的公司就只能在夹缝中艰难生存的。

余氏和前些年就渐渐没落的段氏集团也毫不例外。

这些话孟书冉没跟家里这两人说，说了只会徒增烦恼，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不说，她和余容心中知晓就行。

一轮半月，在夜空中散发着皎洁的光亮，流转的银华泻在街道旁成排的花树上，像撒了一层洁白的雪珠，莹白剔透，偶有萤火虫从间划过，仿若有流光飞舞。

余闲漫步在小公园里，她走得慢。谢庭在后面小跑步到了她身边。

“半夜三更的，说吧，找我什么事？”谢庭双手揣在口袋里，夜里难免有些冷。

“先找个地方坐。”余闲走向路旁的木椅，她犹豫了半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朋友和亲人，哪个重要些？”她眼神认真地问。

谢庭本来全神贯注地听着，听她问这么一句，有些不解地反问，“你这是要干什么吗？问这奇奇怪怪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

“当然是亲人，不过只是相对于某些人来说。你的话，可能是朋友，比如我现在问你，我重要还是你父母重要？”

余闲一时回答不上来，她垂下眼睫，暗自思量了下，答案不明而了，是谢庭。

那如果是江行呢？

余闲问自己。

“想那么多干嘛呢，直接说是我不就行了吗？还要犹豫那么久。”谢庭虽然语气不满地说着，但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没有犹豫。”余闲眼帘掀起，她看着谢庭，“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却皆可抛弃。”谢庭一字一句地说，“自己最重要。”

余闲闭上眼，思忖了片刻，决定让他们自己公平公正地去竞争，自己已经退了，就不会再去参与，她现在只想像条咸鱼一样，平淡地过完一生。

“嗯。”余闲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谢庭的话。

“去吃点夜宵吗？”谢庭侧过脑袋问她。

“走吧，刚好有点饿了。”

谢庭起身，左手臂搭上余闲的肩，两人并排着走进了公园地下城的小餐厅。

夜里半空中，两只闪烁着莹亮光芒的小萤火虫紧紧缠绵一起，散发的柔光映亮了一寸天地。

斜月沉沉浮浮，藏进海雾里，渐渐没入海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