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橘黄色的朝晖透过玻璃，温暖轻柔地倾洒在脊背上。

考场上，余闲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微微垂眸，将政治试卷又检查了一遍，在确定没有出错后就提前交了卷。

坐在她后面的谢庭也跟着一块交了卷。

“你确定你都填完了？”

“没，还剩两道大题没写。”谢庭毫不在乎地说着。

“选择题都会吗？”余闲偏过头问道。

“算是都会吧，有两道不确定，17题和24题。”

“你选了什么？”

“记得好像是D和A。”谢庭从校服外套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卷子。

“24题选C。”余闲将试卷边角揉平了，她看了下题目和选项，回答说。

“没关系，就错一道而已，顶多就是扣个两分，再加上后面两道主观题，还是可以及格的。”单单选择题就有六十分，主观题再怎么不济，她也是能得个两分的。

“下一科是九点四十五考，现在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你要是还困的话可以回教室眯会儿。”

余闲在考试期间就不时听到后头传来的呵欠声。

“我没困，就是政治题太无趣了，又晦涩难懂，实在是烦。”谢庭挽着余闲的臂弯，动作跳脱地往小卖部那里走去，“先去买点零食来吃，考物理可是很耗脑细胞的。”

“嗯，顺便买点糖，你书包里的糖罐子没糖了。”

窗口飘进一片赤红的枫叶，打着旋儿，风将它猛地卷起却又轻轻地放下。

叶片坠落到谢庭的桌面上，她正凝神静气填着物理卷，写起来相当得心应手的。

距离考试结束还剩十五分钟，谢庭停了笔，抬头盯着余闲挺直的后背。

余闲似有所感，却没偷偷回过头，反而是将答题卷摊平，起身上去讲台交了卷。

身后又是众人惊讶的视线。

“走了。”余闲在门口等着。

“嗯。”谢庭也交了卷，“去哪呢？吃饭？”

“现在才十一点。”余闲挽起袖口，看了眼手表，“去图书馆复习语文。”她不由分说地说着。

谢庭站在原地，止步不动，迫于余闲的威逼利诱，她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噢。”

……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谢庭坐在图书馆前的小亭子背《离骚》。

余闲就坐在她不远处，“你能别只背这前几句吗？我听着都烦了。”

“这篇太难背了，要不，换别篇背吧。”谢庭委屈道。

“那就先背《短歌行》，真是拿你没办法。”余闲颇为无奈。

“这篇我会背。”

“背两句听听。”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谢庭流利地背着。

“枉用相存，前一句。”余闲又问。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是前一句。”

谢庭一时脑袋有些卡顿，“前一句？”她微微瞪大眼睛，“你让我想想。”

“对酒当歌……”谢庭在一旁碎碎念，试图把整首诗给背出来，结果还是想不起来。

“是哪句？”她忍不住向余闲求助了。

“越陌度阡。”余闲眼眸无波，淡淡地瞟了谢庭一眼。

“就是这一句！我刚差点就要说出来了。”

“得了吧。”余闲把教材全解丢给她，跟她说：“重新再背。”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树隙，梳过她们的发梢，淌过他们的眉眼，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是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