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听了,忽地也笑了。
她明知故问,“安医生看着也得二十有八了吧,感觉你平时应该都是孑然一身,独来独往的,来巡房身边也没个小护士跟着来,该不会也还没娶媳妇吧?”顾余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尽管她知道安简确实还未结婚。
被人说年纪大,还没娶媳妇,安简也不气,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满不在乎地笑着说:“我是不婚主义。”
安简并非家中独苗,用不着为了传宗接代而早早结婚。
再说了,他又不喜欢女人。
顾余挑了挑眉头,倒没当场戳破他说的话。
“…绷带过几天就可以拆。”安简检查了下江行额头上的伤势,风轻云淡地说着:“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安简走到门口处,又退了回来,他问顾余:“对了,小孩儿,还没问你,你叫什么?”
顾余看不见他,只能循着声音望去,她告诉安简,“顾余。”
“顾余。”安简念了一遍,“哪个余?”
“多余的余。”
安简了然地点了点头,他笑得明朗,宛若冬日暖阳,“明明是年年有余的余。”
他转身,白大褂的衣摆随动作浮动,安简单手朝后方挥了挥,“走了。”
安简穿着白大褂,单手拿着病历簿,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他慢悠悠地走在医院的长廊上。
一路上时不时有双颊通红的小护士跟他点头问好,安简礼貌地一一回应了。
“顾余啊……”他在心底念了一遍又一遍。
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等等,顾余!!
安简脚步一顿,他立在原地不动,内心波涛汹涌,思绪万分。
卧槽!顾余不是顾氏的前任吗?!
他刚刚怎么说来着。
安简想起刚刚他当着顾余的面说他还在读高中。
他应该没说顾余是未成年吧!他好像还叫了顾余小孩儿。
对吧?对吧!
死辽。
安简烦躁不安地抓了抓头发,顾余不会找人在他下班之后截他吧。
应该不会,肯定不会的!
安简自己给自己催眠道。
刚才顾余对他的态度其实算挺友好的。
安简沉思片刻,简单迅速地分析了刚才的情况,在确定自己没惹到顾余后,他一颗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顾余没那么小心眼,而且人家每天日理万机,可不会跟他计较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顾余就是专程来医院看江行的。
难怪要遮遮掩掩的,万一被记者拍到,又是一阵骚动。
不过,说起来他好像没真正见过顾余的样子。
顾余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没事,之后有的是机会看。
安简心情起起伏伏,变化无常,平时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这会早把他叫顾余小孩儿的事抛脑后去了。
他一如往常,走在长廊上,仍旧笑着,笑得如十里春风,不知不觉潜入人心。
空气中,马蹄莲淡淡的清香与窗外桂花树的浓稠的香味儿混杂一起,意外的好闻。
帽沿微微垂下,顾余只能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江行。
另一张床上的老人已经躺下午睡有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