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小家伙咬破了逢宁的一层头皮,连带着几根头发也都跟着一起被咬断了。
皮底下,露出来一截红色的东西,看上去还有些透明,但怎么看,怎么都像虫子。
小家伙嘴里的动作还挺快,没一会,两个红点都被咬掉了一层皮,小家伙用腿挑了挑,一条红色透明的小虫子便被扎在了它的腿上。
逢宁瞳孔缩了缩,
萍儿紧闭着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小家伙一腿一个,两条腿上都是这虫子,不方便挪动,逢宁看了一眼,把手伸了过去。
这小家伙倒也是个通人性的,半边身子都在她的手指上,扎着虫子的两条腿挂在她的手指外面,不让她的皮肤碰到。
逢宁将它放回了刚刚的那个大碗里面,洁白的瓷器将红黑两种颜色衬得十分鲜明。
将两条虫子在腿上弄下来,小家伙爬出了碗,在桌上的小方帕子上,蹭了蹭腿。
它若是个小孩子,定然十分的软萌可爱了。
萍儿将镜子放下,看着逢宁头皮上的两个小洞洞,有些不知所措,“世子妃,我伤口还是要止一下血吧。”
逢宁看着碗里还在蠕动的两条红色虫子,吩咐萍儿,“你去把剃刀拿来,替我将这里的头发剃掉一小块。”
看着萍儿转身的背影,逢宁忽的觉得胸口有些犯恶心,一股铁锈的味道在她的嗓子眼蔓延开来,忙扶着桌子,歪了身子,“呕——”
呕吐的声音惊扰了转身的萍儿,以及穴道刚刚解开,过来找逢宁的萧祈,
萍儿刚转过身,旁边就飞过去一道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姑爷。
“宁宁!你怎么了?”
任是谁忽然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被吓到,萧祈飞奔过去,将逢宁的身体揽进怀里,查看着她嘴边的血迹。
逢宁吐了口血出来,恰好吐在桌上的调配器皿中,此刻,恰好清晰的能让人看见。
面对萧祈的关心,逢宁摆了摆手,接了萧祈的帕子,将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低头看向那个矮脚深肚的器皿。
只见,她吐出来的东西里面,有着极其细小的东西在蠕动着。
乍一看,只觉得毛骨悚然。
萧祈看了一眼,便起了鸡皮疙瘩。
萍儿这时候也过来了,“世子妃,您如何了?”
逢宁摆手,“你还是去将剃刀拿来,再去将我那些小尺寸用具拿来。”
那些东西都十分的精巧,是她从安平王府的东厢房里找到的,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是。”
萍儿脚步匆匆地离开。
萧祈注意到逢宁披散着的头发,刚刚被小家伙咬破的地方正好被他看见,他忙撩开来看,只看到两个血洞,“宁宁,你怎么?”
他抖了抖手,就担心逢宁有危险。
逢宁让他把头发撩着不要动,指了指旁边那个白瓷大碗,“小黑从那两个洞里弄出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看着这两个还在蠕动的虫子,又看了眼深肚器皿中蠕动的不明物体,萧祈的手都抖了抖。
“宁宁,你一定不能有事!”
逢宁拍了拍他的脸,还有心情笑,“吐了口血出来后,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的,状态非常好,有种脑子都通了的感觉。”
低头多看了几眼碗里的东西,她忽的沉了声,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苗疆的蛊虫。”
“蛊虫?”
“应该是,可惜我不专研蛊,也不知道能不能研究出来。”
她的话音落下,
萧祈想起来一个人,“我想起来了一个人,他可能懂。”
“谁?”逢宁有些好奇起来,若是能省了她研究的时间,那再好不过了。
“季修然。”
“季修然?”
萧祈提到这个人,逢宁便想起来,白日里他们还见过,“我今日下午还在和善堂与他见过。”
“季修然的母亲是苗疆族人,恰好是个会蛊的,季修然也跟着学了不少,我去找他来。”
萍儿恰好进来,萧祈便把处理伤口的事情交给萍儿和芙儿,“我去去就来。”
逢宁点头应下,目送他离开。
萍儿和芙儿两人看到碗里和器皿中的东西都觉得有些接受无能,差点当场去了。
在逢宁的要求下,由芙儿动手,将她两个血洞附近的头发都剃掉了,她的发亮多,到时候梳个发髻挡住就可以。
剩余的头发,为了不挡着伤口,芙儿又将将那些头发都编了起来,索性,除了那两个红点之外,她的头皮上再没有红点了。
这让他们二人纷纷松了口气。
为了能让季修然好观察,逢宁便没有用药将伤口挡住,而是简单地做了个止血。
她研究着两个容器里的东西,好半天却也没得到什么结果。
一盏茶的功夫,萧祈便扛着季修然过来了。
季修然的轻功没有萧祈的好,萧祈嫌他慢,便不顾他的抗议将他一路扛了过来。
知道站在地上了,季修然都还觉得自己在上下跳跃。
一手插着腰顺气,另一手指着萧祈,“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季修然都没能把完整的话说出来。
萍儿很有眼力见地倒了杯茶过去,让季修然先顺顺气。
瞪着萧祈往逢宁那里走的背影,季修然只觉得自己要爆炸了,有了女人,兄弟就是麻袋了!可以随便摆弄了!
过分!
喝完一杯水,被子还在手里呢,
萧祈就转过了头,冷脸看着他,“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给我娘子看看!”
逢宁闻言,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让他收敛点,不要那么过分。
萧祈被警告了,瞬间安分了不少,但改给季修然的眼刀一个都不少。
季修然瘪了瘪嘴,将被子递给萍儿,往桌子那边而去。
“小公爷看看,可认识这些?”
见季修然过来,逢宁便开口,指着两个容器里的东西给他看。
乍一看,季修然便拧起了眉头。
拿过旁边的工具,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又将工具擦干净放回去,目光落在逢宁头上。
“让我诊个脉。”
看了眼伤口,季修然指了指逢宁的手腕。
逢宁也不多说话,看他的脸色,她就能猜到,他是认识这东西的。
将手腕递过去,淡然地让他诊脉。
季修然将她两只手的脉搏都诊了过去,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是我想的不错。”
“是什么?”
看着两个容器里的小东西,季修然开口,“碎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