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却再也没心思管魏霜雪,也没有了带着一群侍妾洞房同乐的兴致,抓起衣服往身上套:
“白日出的事,为何晚上才通知本王?”
管家擦着汗:“是戚夫人,不让报。说今日是王爷的大喜之日,恐扰了王爷的新婚,日后王妃发难,她与大公子的日子更难过……但眼看着大公子快不行了……”
“又是个拧不清的蠢妇!”成王疾步赶出了府!
耳边,管家亦步亦趋跟着,尽可能地把情况说明白:
“……全身都是血,肺上受损严重,腿也断了……请去的太医说,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今晚了……但纵使熬过去,以后恐怕也……那、那个地方也见了血,断了一根脉……”
成王眼里充了血,燃起滔天的愤怒,咬牙切齿:“李漫!你竟如此欺我!传令,天亮之时,王府侍卫全部在长公主府门口集合!”
出得王府大门,却见大门口,几个太监提着灯笼,御林军正副统领面无表情地站在两边,正中,太监总管朱微面含微笑而立。
“朱公公来王府何事?”成王强压下怒气,“本王现在有急事,无法招待。”
“奴才奉皇上命,特为王爷家的大公子送来一份礼物……”
区区一个庶子,还是个不成器的。成王知道,也就自己能重视一二。那位心机深沉的皇帝,他也与其暗地里交手多年,深知对方手段,此刻不由警惕起来:
“不成器的庶子,岂能受天下至尊的礼物……”
“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事,图个吉利。”朱微笑得一派和乐,手里的锦盒对着成王打开,里面,一个金色的长命锁静静地躺着。
成王握紧拳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说了,王爷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儿子,虽然是庶子,也希望他可以长命百岁。不仅如此,以后王爷还会有嫡子嫡女,皇上没做过父皇,是疼不来孩子的,王爷若不知轻重,皇上怕也就不知轻重了。”
成王眼神阴沉,将朱微盯了一会儿。
“你是在威胁本王?”
“奴才不敢!”朱微看了看天色,轻轻叹息一声,“这白日暖,晚上却极凉,皇上忧心长公主睡不踏实,奴才还得往长公主府跑一趟。王爷,告辞。”
成王站在原地,看着朱微那一堆人马走远,蓦地将手中长命锁用剑砍成好几块!
须臾,成王的人马在夜色中马蹄声渐远。
魏霜雪听着外面的动静,嘴唇发白。
她望着一地狼藉,想到燕琅,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几乎要湮没她的理智。
她想起了初见时,河边画舫里有女子因为负心汉跳了河,那个纨绔的少年与小厮岸边看热闹,眉目张扬地说:“我燕琅的女人,以后只有她负我,没有我负她。别说逼她跳河,她便是掉了一滴眼泪,我也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替她找回公道。”
小厮问:“万一害她掉泪的是世子呢?或者是世子更爱的女人呢?”
“伤害自己的女人,那小爷可以去死了!”燕琅冷笑一声,“而且,我此生此世,只要一个女人,又哪来的更爱与最爱!”
那时候,立志要寻个好姻缘的魏霜雪,不知怎么就动了心。她想,若能得到世间女人大多都求而不得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挺好的吧?
于是那段时间,她确实是使了些风月手段,想把那位世子收入自己的姻缘里。
就连那些伺候男人的手段,都是她见燕琅坐怀不乱,偷偷去学了来,虽然大多没用上,却终于让那位纨绔的少年世子狼狈而害羞地红了脸,欢欢喜喜地点了头,娶她。
如果不是后来的那些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