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书耳朵有些痒,还是不惯带耳环,挠了挠耳垂,方知简看见了,抬起手把耳环给她摘下来,动作自然,像是做过很多遍。
她向唐言御眨眨眼,“好啊,来者不拒。”
她看到身后的四个男孩有点焦躁,“你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你们就自己去,吃得优雅知道吗,有什么喜欢吃的就记下来,等回去以后我找厨师做,去吧。唐叔和纪叔呢?”
纪长安拿着香槟递到宋锦书手中,“我爸他们见不得蒋家这做派,之前蒋家抢我们两家生意来着,然后就不对盘了,都没来,下棋呢。”
江迟南和艾若琳两个人看着他们在这里聊天,一起过来,“比我们想象的太平啊,蒋英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啊。”
蒋英现在是比他们都高出一辈来,细究,她和江迟南同岁,甚至是同学。
“她出幺蛾子有一整晚的时间,何必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做。等着看吧,她那小儿子还没出来呢,那孩子不是什么善茬儿。”宋锦书嘴角都要吊在脚后跟儿,一脸的厌烦。
方知简嘴角一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纪长安瞧了他一眼。
唐言御朝门口看着,俞詹乾说好了也会来啊,怎么现在都不到。
江迟南给宋锦书发了一些资料,“这是蒋英的详细资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
“有黑料吗?”
“黑料凭我的本事也查不到,蒋家把女儿培养成这么跋扈样子,肯定是有万全的准备。”
她正准备把手机拿出来,“那算了,那我就没有什么用,谢谢学长。”
方知简拍拍宋锦书手背,“小书,不是没吃晚饭吗,过去吃点东西。失陪一下。”
“不能吃,吃了东西小肚子都出来了,穿裙子就不好看了。”
“吃出来小肚子就把我的西装穿上,不怕。”
宋锦书早就馋了,只是碍于这件修身礼服的缘故没有说,“真的?”
他把自己的胸针也摘下来,和耳环一起放进口袋里,“真的,吃吧,周姨做的小蛋糕很好吃的,就那个黑森林,我给你取。”方知简拿了一个小蛋糕过来,很好看,上面放着一个奶油小塔。
“你帮我看一下周围,蒋英来了你提醒我。”
“她来了怕什么,你吃你的。”
“不行,她看着我吃显得我很是小家子气的。”
纪长安一直看着他们两的背影,“你看,小简和小书的背影好配的。”
唐言御眼睛里全是笑意。
宴会开始,蒋英站在客厅,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夫人,有一种从容的气度,“谢谢大家参加我儿子的生日宴,我在这里代表我和我丈夫向大家表示感谢。谢谢大家。”
宋锦书翻了个白眼。
“这次生日宴我有幸请到了当红的偶像男团Aron来为我儿子助兴,大家鼓掌。”
大家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
蒋英的脸色,好像带着耀武扬威的狐狸精的劲儿。
宋汉清和韩缘两个人皱起眉来,艾砚远嘴里含着一口酒,也感觉很不舒服。
“现在有请Aron来做开场表演。”
蒋国锋看着台上的女儿,心中暗叫不好,女儿此举真的轻率了,明面上得罪人。他正准备上台,听到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就凭你请我的艺人,还不够资格。”
蒋英僵住了。
宋汉清夫妇松了一口气,艾砚远声音里是笑意,“小书有性格啊?”
纪长安喝唐言御本来是为她捏了一把汗的,现在也松开了拳头。
江迟南看着蒋英的那几个姐妹开始吵吵嚷嚷,“不就是几个戏子,生来就是表演的。”
“你说谁是戏子。”
俞詹乾的声音很有特点,身上傍着的奖都是电影届扎扎实实的勋章,到场的所有的女性嘉宾都吸了一口气。
国际影帝来了。
戏子,冒犯到了俞詹乾。
俞詹乾是走电影挂的,大银幕上走出来的大满贯,比只拍电视剧的叶晗远话语权更高一些。
宋锦书看着蒋英,眼睛里结起了冰霜,“蒋小姐亏得是第一名媛,贬损人也是不打草稿,蒋叔叔花大价钱教你礼仪原来是这样的功力,由着你在这大庭广众胡吣。”
她专门加重了那个:第一名媛。
蒋英本来是以好礼仪出名的,即便是大多数人都在背地里说她就是一个替代品,她还是可以笑着斟茶,今天却是失态了,“宋总从小把你捧在手心里长大,也不清楚你的礼仪学在什么地方,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顶撞长辈。”
“你算哪门子长辈。”
宋锦书看着她就恶心,方知简噗嗤一笑,在这样安静的场合,显得格外刺耳。
宋汉清抬起手来,“我觉得我女儿礼仪好极了,没有一点问题。”
韩缘偏头,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喊出方知简的名字,“方知简,你说是不是?”
方知简也是清清楚楚地回答,“是。”
到场各位都吃了一惊,只是娱乐圈的一个偶像,怎么敢在这种聚会里面如此无礼。
方言繁站在楼梯上,叫了一声,“哥。”
目光所至,是刚刚说话的,方知简。
这一句哥算是解读明白了方知简的身份,大家都开始偷偷讨论了。
方言繁的皮囊很好,和小时候的方知简一个样子,方知简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和自己去国外的时候一个年纪,唯一不同的是,方言繁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而他没有。
宋锦书不喜欢这个孩子,“嘁”一声。
“我不是你哥。”
宋锦书笑了笑。
方言繁从楼梯上冲下来,“你胡说!我们是一个爸爸!”
方知简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像是镁光灯下的虚假傀儡,“小朋友,我没有爸爸。”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荒谬至极,竟然会希望自己的父亲会出言相助,他看着刚刚方秦甫只顾着喝红酒的样子,甚至不愿意和自己对视,像是个倒插门女婿,窝囊得很。
“你胡说!我爸就是你爸!”
方言繁身上是那种被惯坏了的天真和任性,所有的人都看着这场闹剧。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蹲下来,平视着这个孩子,“我从小,就只有妈妈。”
宋锦书笑了笑,拉着方知简站起来,在身侧给他竖起大拇指,“方言繁,只有爸爸妈妈都相同,才算得上是兄弟。”
方言繁从小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像宋锦书一样的姐姐,但是因为宋锦书和他的疏离,所以他并不多见到宋锦书,即便是见到,她从来不会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