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听到这话露出一阵为难之色。

这个时候周大海又说道：“不是我说你们，你跟着张建业过上一天好日子了么？整天穷折腾！老二基本上和咱断了关系，以后想要让他养咱爹妈也是难得很！现在爹妈的岁数都这么大了，你们就不能孝顺一点儿让爹妈省点儿心？”

周大海说的头头是道，但其实他才是那个最自私自利的人，他们兄妹三人能有这么大的矛盾，他这个做大哥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周琳无奈的苦笑一声，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但是她还得硬着头皮过来试试。

“爸、妈，这钱我不借了，我也想了，小川马上要上高中，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也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折腾，万一再把钱赔进去，这一家子就没办法过了！”周琳叹口气说道。

“这就对了，没发财的命，就不要去穷折腾！脚踏实地不好么？等着儿子大了还得娶媳妇儿呢，把钱留着吧！”

张子川的舅妈是那种自己过不好，也不让别人好过的人，她生怕张子川一家过上有钱的日子，所以说什么也不肯借钱。

张子川原本还想说几句，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老一辈人的思想都很固执，不是一两句就能说通的，况且也没有人会听他这个十几岁小孩子的话！

“三儿，回去好好的上班，啥事儿都别往心里去，小川这孩子考了全校第一，咱们家很快就能出一个大学生了！”这时候姥姥开口安慰道。

“哎呦喂，妈你还真信这孩子能考全校第一啊？你知不知道他从小都是倒数第一？这不是明摆着作弊么？您瞎高兴个什么劲儿啊！”张子川的舅妈冷嘲热讽的说道。

姥姥这时候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不过一旁的周琳却忍不了了，她可以不在意借钱的事情，也可以不在意嫂子对自己的态度，但是她不能容忍对方小看自己的儿子！

“我们家小川以前确实是学习不好，但那只代表以前，谁规定就不能学习进步了？”周琳板着脸质问道。

“哟！还生气了！你们家儿子是哪块料你不清楚么？没人规定渣滓生不能学习进步，但你儿子这进步的也忒快了吧？从倒数第一到全校第一！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吧？”张子川的舅妈依然冷嘲热讽。

“不管我儿子是不是作弊，反正能考全校第一就是本事！别人作弊还不一定能考第一呢！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儿子作弊？没证据就给我闭嘴！”周琳的火气越来越大了！

“切！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下来会打洞！谁的儿子谁清楚！怕人说就别作弊啊！嫌话难听可以走啊！自己的儿子非要放在娘家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反正我今天把话撩这里了，老两口给你们养儿子，你们也得给他们老两口养老送终！别到时候再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张子川的舅妈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且她这么一说，周琳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因为让儿子一直寄养在娘家确实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周琳的公公婆婆很早就去世了，家里根本没有老人照顾孩子，而且她又不是白白的让儿子寄样在娘家，她每个月的工资全都倒贴给娘家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

周大海这个时候劝说了自己的媳妇，不过对方虽然闭上了嘴，但是却一个劲儿的瞪着眼，明显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周大海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张子川寄养在家里虽然麻烦了一点儿，但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周琳给的那些钱，有一大半都落到了他的手里，要不然他们一家的日子也不会比别人过得滋润。

“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是累死也不该把小川留在这里！你们放心，等他考试完我就带他走！绝不再踏进你们家门半步！”

周琳咬着牙，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否则就让嫂子看了笑话！

“要走就现在走！别在这里碍眼！不过丑话说前头，不要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等到老两口不能动弹的时候，你还得回来伺候着！因为这是你欠他们的！”张子川的舅妈冷笑着说道。

“放心，我的爹妈不用你伺候！小川，收拾东西，咱们走。”周琳淡淡的说道。

“大晚上的去哪儿啊！大海，你们先回去吧，三儿就是这个脾气，你多担待一点儿。”姥姥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劝说两句。

“别，我已经担待这么多年了，就因为我是大哥就得吃亏么？我可以不跟老三计较，毕竟她是嫁出去的姑娘，整天让她掺和咱们家的闲事也不合适，但老二总得回来吧？你们供他吃，供他穿，可结果如何？十年不进家门！”

周大海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的辛酸泪，好像他才是家里最委屈的人。

姥姥此刻也不再说话，姥爷则是一直埋头抽着旱烟，偶尔会咳嗽两声。

张子川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背上书包，把一些复习资料拿上就够了，本来他也没有几件衣服，一个袋子就全装完了。

姥姥和姥爷连夜开着三轮把母子俩送到公路上，从头到尾仅仅简单的叮嘱了几句，也没有多说什么，可见他们老两口也很闹心。

张子川一路上都陪在老妈身边，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贫穷家庭的矛盾都来自于钱，也只有钱才能解决这些问题，以后多赚钱就是了。

等到母子俩回到市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幸好他们租的是市郊的房子，距离车站并不是很远，徒步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市郊的民房都很破败，不过房租还算便宜，一个月一百块就能租到两室一厅的独家小院。

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中年男子躺在沙发上看报纸，这位身材发福，满脸胡茬的油腻大叔就是张子川的老爸。

其实未来的二十年里，张子川对他老爸的印象都比较模糊，因为他初三毕业没多久父母就离婚了，他老爸欠了一屁股外债，整天意志消沉的买彩票，二人每年也就见几次面，基本上没说过什么话。

“回来了，怎么把小川也带回来了？”张建业扭头看了一眼张子川，然后又继续研究报纸上的彩票走势图。

“自己的儿子好意思让别人养么？我可不想再让他招人嫌了！”周琳拉着脸说道。

“钱借来了没有？”张建业没再提儿子的事情。

“人家不借，你们老张家没有做生意的料，你还是安安生生的上班吧，脚踏实地比什么都强！”周琳叹口气说道。

“我一猜就是这个结果，你大哥就没有一点儿远见！整天打工能赚多少钱？建才说了，只要入了股，一个月最少挣一万！你大哥一年到头能挣多少？估计五千都没有吧？如果不是这些年你一直给他补贴，他们一家早就饿死了！”

张建军也是一肚子火气，如果不是自己爹妈死的早，他怎么可能让儿子寄人篱下？

“说再多也没用，人家就是不借给你，而且做生意有风险，你们家老三根本就不是一个靠谱的人！”

周琳其实也不怎么愿意入股，不过最近看到张建才他们夫妇确实赚了不少钱，所以才有些心动。

“老三再怎么不靠谱也是我亲兄弟，他还能坑我这个大哥不成？再说了，做生意怎么可能没风险？你买个彩票还得先投资两块钱呢！”张建业认准了能赚钱，所以砸锅卖铁也要入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