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戒』作为一件天阶法器，尽管不具备战斗力，但其本身的功能却足以被列为方默如今的最强底牌，没有之一。

抛除正义值能够兑换地阶以下的功法、法器等“前世遗产”不提，单纯是正义值用来“抵抗天罚”，以及“补全记忆”这两个功能，就让方默心甘情愿地背负两千多点的欠债。

更别提『替天戒』还有一个隐藏功能：卜算天机。

它能够道破任何一人的名讳，窥探出目标的善与恶，并给与方默相应的加分或者扣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方默必须对目标造成强烈的影响。

就比如当初打伤魏珂之时，由于她可怜的身世，加上并不算坏的本性，当场扣除方默240点正义值。

利用这个方法，方默实际上是可以识别世上所有人的善恶的。

但是……真要把每个人都揍一顿，未免有些不切实际。

除了打架以外，言语上的威胁或是误导在适当情况下也能让方默获得正义值的收益。

“尹道友，关于刚刚的话题，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没问。”

“……”

尹秋钰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方默笑了笑。

“尹道友为何这么看我？既然是合作，大家当然做到相互信任，有问题就提出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尹秋钰点了点头：“也罢，方魄道友有什么问题，还是一口气问出来吧。”

“不多，就一个问题，刚刚尹道友已经解释了你为什么要选择我们两派的原因，但我却依旧搞不懂，堂堂『绮梦台』，可以说具备了整个考核之中的最强战力，就连『玉舟院』也要稍逊一筹。理论上，这般实力，是完全没有必要跟其他人结盟的，尹道友之所以会做出这种选择，恐怕另有隐情吧？”

此话一出，『绮梦台』的四名女弟子齐刷刷地看向方默，就连那个有些羞怯的蕾蕾姑娘，也露出一脸警惕的神情，盯着方默的目光很不友好。

“……”

尹秋钰沉默了好半晌。

一旁，『留云宫』崔魁笑呵呵地说道：“尹道友，你若是有难言之隐，不愿意告知我等，我也是不介意的。”

“我介意。”

方默淡淡道。

“方魄！不要仗着你们那边有个阵法师就肆无忌惮！尹道友明显不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你非要苦苦相逼，是何居心！”

崔魁义正言辞地朗声说道。

“二位不要争吵了。”

尹秋钰叹了口气，打断了双方的争论。

“此事事关重大，原本我是没打算说的，但既然方默道友提起，告知二位倒也无妨，不过……”

说到最后，尹秋钰话锋一转，从怀中掏出一张刻满密密麻麻古代文字的卷轴。

在场所有人都能够从其上感受到一股澎湃的威压，显然是出自某位大能之手。

“大师，这是啥宝贝啊？”

卓宝很是惊奇地问道。

方龙也皱了皱眉头，其上的威压让他有种本能的抗拒。

就连魏珂也隐隐感觉这玩意有点熟悉。

方默略微眯了眯眼。

“这不是法宝，而是一种一次性消耗品，名叫『契约文书』，签下文书之人将会受到天道法则的监督，若是其中一方违背契约之上的内容，就会受到天罚的制裁。”

一般来说，契约文书这种东西通常都出现在『蜕凡境』和『法则境』修士的手中，『本命境』以下的修士，一般接触不到，『帝尊境』以上又都是老油条，即便是白纸黑字的文书也未必具备绝对的约束力。

方默没想到，尹秋钰一个『淬体境』修士居然会拿出这种稀罕物。

“小魂，这种契约是必须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才能签订的吗？”

魏珂意有所指地问道。

方默摇了摇头。

“绝大多数是如此，但也有少数单方面就能签订的强制契约。”

“比如……『活死人咒印』那样的？”

“那玩意哪能算是契约，顶多算是一种奴仆诅咒，咱俩现在这种主从契约才算是受到天道认可的契约。”

方默笑道。

“喂喂！你为什么一副如此理所应当的语气呀！我这么卑微的嘛？”

『储魂匣』中的小魏珂气地跺脚。

对面，尹秋钰也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契约文书』的用途。

一旁的崔魁二人显然是头一次听说如此恐怖的契约，无一不是露出惊愕的神情。

“接下来，只要大家以此对着『契约文书』立誓，绝不会将我接下来所说之时告知外人，便可以引动天道法则，我也会将我这边的秘密告知诸位。”

尹秋钰说着，一挥手，『契约文书』其上的文字被激活，散发出一团团金色的光芒，缓缓悬浮道高空。

“呃~哈哈~尹道友，没必要闹成这样吧，其实，在下并不是特别好奇你们的秘密的。”

崔魁苦笑着说道。

对于这『契约文书』，以及那骇人听闻的天道法则，崔魁有种本能的畏惧。

就好像是许多人，明知做手术可以治病，绝大多数的手术也都很安全，却又下意识的害怕开刀，有种“能吃药解决的病就绝不手术”的保守心理。

卓宝也连忙问道：“大师，咱们要不要发誓啊？”

方默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半空中的『契约文书』，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本人在此发誓，今日房间之中所发生的任何事情，但凡不会威胁到我的个人安危，便绝不会告知此房间之外的任何一人，以上所有！天道可鉴！”

“你！”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家伙，也太武断了吧？

尹秋钰想不通，方默之前问东问西，分明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为何会在这种一言不合就要被天道抹灭的发誓环节如此果决？

方默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缓缓道：“各位只需像我一样，重复我刚刚说过的话即可，尹道友，『绮梦台』的各位应该也不会例外的吧？”

“方魄道友若是对我们不放心的话，大可大家都立一次誓。”

尹秋钰站起身，学着方默的语气对着半空中悬浮的文书宣誓。

只不过，和方默不同，尹秋钰增加了一条“倘若『留云宫』和『义侠宗』拒绝结盟，此誓约作废”的条款。

万一方默得知真相以后，拒绝结盟，尹秋钰也可以去找其他宗门合作。

尹秋钰之后，『绮梦台』的全体女弟子挨个发誓。

紧接着，方默这边，方龙和卓宝也对着『契约文书』发誓。

“你们！你们怎么能！！”

崔魁很是惊骇地看向几人，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为什么这些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发下如此可怕的毒誓？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