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余庆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老妈的电话。
“喂,妈……”
“你还知道有个妈啊?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刚接通电话,电话里就传来老妈的一通狂喷。
震的余庆阳的耳朵嗡嗡作响。
他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一点,等老妈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开口,“妈,我前段时间不刚给你打过电话吗?”
“前段时间?那都多长时间了?这都半个月了!”
“妈,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天天给您打电话,早请示晚汇报行了吧?”
“少给我耍贫嘴!我听你田大爷说,你在工地找了个女朋友?”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
“我可警告你,别给我乱来,到时候搞出人命,可别怪我不认帐!”
“妈,我真没乱搞!”余庆阳苦笑着解释了半天,总算让老妈暂时释疑。
“话说你也不小了,也该找女朋友了!
对了,我们单位刚分来一个大学生,长的挺漂亮,那屁股蛋子又紧又翘,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主!
我都打听了,还没男朋友,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下……”
“妈,我今年才二十二,还不想这么早结婚!
再说了,我现在这样,人家好姑娘怎么会相中我?”
“怎么相不中?我儿子哪里差了?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头有个头!还是大学生,凭什么相不中?
不就是自己创业吗?
那是我儿子有志气!”老妈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
“妈,咱们等两年再说好不好?
您还这么年轻,干嘛着急当奶奶啊?没的把你叫老了!
我爸身体还好吗?”
“你爸?还那样,干起活来不要命,一忙起来,经常三四天不着家!”
“别让我爸干了,以后我挣钱养活你们!”
“那感情好,我等着你挣钱养活我们呢!
你这孩子,大老远的还麻烦你田大爷带这么多泥鳅回来!
家里又不是没有卖的!”
“妈,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
和老妈在电话里聊了足有半个多小时,直到手机都发热,快没电了,才结束通话。
老妈唠唠叨叨的说的都是家庭琐事,小的不能再小是琐事。
可是烦吗?
也许上一世,会烦,会感觉老妈唠叨。
可是这一世,他心里只有淡淡的温馨。
儿行千里母担忧!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他也曾经为人父,能够理解老妈心里那没有说出来的爱,没有表达出来的挂念。
想想,自己上一世,真的有些混蛋。
干水利经常出差不假,可是自己有孩子之前,出差在外,好像从来没有主动给老爸老妈打过一个电话。
每次老妈打过来,说不了几句,就会嫌烦,然后嚷嚷着挂掉电话。
想来,那时候,老妈的心是痛的吧?
养儿防老,可是,上一世,老爸老妈好像没有花过自己一分钱。
反而买房子,买车,生孩子,老爸老妈贴补了自己不少钱。
揉揉有些发涩的眼睛,余庆阳蹬起三轮车继续赶回驻地。
昨天就和老崔老丁说好了,今天大火上还吃泥鳅炖豆腐。
他们两个正等着自己把泥鳅送回去。
回到驻地,余庆阳一下子愣住了。
院子里有个娇小的身影正在洗衣服。
很熟悉,是铃铃。
余庆阳恍然,怪不得铃铃没去工地,原来是跑到驻地来给自己洗衣服。
洗衣服?!
余庆阳大惊失色!
老天爷,千万别发现自己藏到枕头下的内裤。
余庆阳怀着侥幸心理往晾条上看去。
顿时知觉天地一片昏暗。
晾条上面,自己的那条内裤,正在迎风招展。
“余哥回来了?”铃铃发现了余庆阳,红着脸和他打招呼。
“嗯!”
余庆阳眼睛盯着内裤。
我的清白,我的名声全都完了!
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说跑马,他们会相信吗?
想来那群流氓,就算是信,也会歪曲事实,嘲笑自己。
单这件事,就能嘲笑自己好几年!
铃铃也发现余庆阳的视线盯着内裤,她的脸更红了。
她已经是十六七的大姑娘,女孩子早熟,有些事也隐约知道一点。
铃铃的脸红的像火烧一样热。
她是好心,知道余庆阳帮自己,她也帮不上别的,只想到帮余庆阳洗洗衣服当做报答。
可是谁会想到,枕头底下的内裤行,上面会有那东西。
铃铃用颤抖的手把内裤洗干净晾上,才长出一口气。
没想到,会被余庆阳撞个正着。
“余哥,衣服都洗完了,我先走了!”说我三轮车也不要了,低着头就往外跑。
“等一下!”余庆阳伸手去拉从身边跑过的铃铃。
铃铃正低着头往外跑,没防备余庆阳伸手拉她,一下子失去平衡,趴在在余庆阳的身上。
铃铃的身体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一样!
上一世,余庆阳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从外面看上去,很瘦,好像皮包骨头,可是摸上去,软软的都是肉,这才是极品女人的体质,多人女人梦寐以求的体质。
想的有点多。
余庆阳回过神来,“你三轮车不要了?”
余庆阳双手扶着铃铃的胳膊,让她站好,然后转身把车上的两个铁皮桶拎下来。
这时,老崔和老丁不知道从那冒出来,上前抢过余庆阳手里的铁皮桶,“余经理,给我吧!”
余庆阳也不瞎矫情,把铁皮桶交给两个人,回头再看铃铃,红着脸低着头,活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让余庆阳忍不住心动。
“谢谢你帮我洗衣服!”
“余哥,你帮了我那么多,还高价买我的泥鳅,我笨,别的也不会干,就想着帮你洗洗衣服!”铃铃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余庆阳要是不留意去听,都听不清铃铃说的是什么。
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让人心动。
余庆阳心里不断的做着斗争,是继续当禽兽,把铃铃收了,还是禽兽不如。
“铃铃……”
“余哥……”
“你先说吧!”
“余哥,以后泥鳅你要是还要,就按集上的价格,要不我不能再卖给你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昨天回到家,我一夜都没睡好,拿着那些钱,我觉得烫手!”铃铃小声说道,说到最后,担心余庆阳误会,声音忍不住打了一些。
“行,就按你说的!那这次我就不给你钱了!
咱们算是两清,你在给我送泥鳅,我就按照十块钱三斤给你结帐!”
“嗯!谢谢余哥!”铃铃好像完了个大心思,高兴的笑了起来。
骑到三轮车上,才又开口说道:“余哥,以后你的衣服放到那里就行,我帮你洗!”
说完这句话,蹬着三轮车飞快的跑了。
余庆阳摇摇头,仰天长叹一声。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女人对第一个男人会记一辈子,不管是爱或者是恨,总之是不会忘记。
男人也同样,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记忆深刻,总是不经意间跑出来。
稍微装了一会深沉,余庆阳回归现实。
“丁大爷,崔叔,鲶鱼红烧,黄鳝做蒜爆鳝鱼段吧!其他的你看着弄!”余庆阳交代一句,就离开了驻地。
其他一切都是假的,自己是干工程的,那就要先把工程干好。
关系什么的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只有干好工程才是自己的本分。
如果工程出来问题,再好的关系也不会替你扛雷,不踩你一脚就是好的!
这是余庆阳上一世,二十年工地生涯总结出来的经验。
回到工地现场,旁边施工队的老耿过来了,正坐在大堤上,和两个毕业生说话。
“我给你们说,也就现在好多了,十年前,我们在泉水市南部山区里修泄洪沟。
鸡蛋五分钱一个,一斤白面馒头就能换一个处……女……”老耿在向两个毕业生炫耀自己的光辉事迹。
余庆阳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这个段子,上一世余庆阳也曾经听过。
无非就是在山里玩了多少女人之类的!
上一世,余庆阳就像小沈小姜一样,听的津津有味。
可是,现在只剩下厌恶。
尤其是那句,一斤白面馒头就换一个处……女,更令余庆阳厌烦。
“耿经理,你没事了?又说你的光辉历史?
你别把两个小年轻给带坏了!
回头要是出了事,就是你耿经理的责任!”
“余经理,我这不是过来找你借漏槽,你没在,和沈工姜工吹两句牛!”老耿尴尬的笑着。
项目部有明文规定,不允许招惹项目部驻地的女性。
出了任何问题,都由自己承担。
所以,老耿刚才的话,传到高科长耳朵里,少不了挨顿训。
“漏槽在那边,不过我晚上也要用!”
“没事,我先用用,到傍黑天,就给你送过来!”
“那行吧!耿经理,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个天气这么热,真不适合白天打混凝土,容易出现干裂!”
“谢谢余经理!我傍黑天一定给你送过来!”老耿笑着,没有接余庆阳的茬。
呸!
一个刚毕业的新兵蛋子,还指挥起我来了?
老子干工程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老耿心里不忿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