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层次的稳定,让整个流民聚集地变得井然有序,所有的民众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理。
李景恒从长安带来的五十万贯钱财,一个多月之下,已经消耗了大半,可是看看现在的民众们。李景恒觉得很值得,也很有成就感。
李景恒纵观历史,也很难有一个人如同自己一般,把一个这么多灾民的地方,管理得如此之好。
李景恒差点都为自己感动了。
李景恒先是观察了一下那些屋舍区域,随后又观察了那些没有屋舍,处在大帐之内得流民区域。
最后才来到了还在建立屋舍的区域,帮着人一块干活。
那些在这里的管理有的见过李景恒,不是管理层的人,从长安随性过来的流民,大多也都见过李景恒。
看着李景恒竟然一身粗布褂子,和他们穿着一样地在工地上搭手干活,瞬间知道的人都赶紧围了过来。
一个管理层次的人对李景恒说道:“这个,那个,大人,您不必干如此粗活,你歇着就成,咱们干得完。”
李景恒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人都不干活了,围着自己,就皱着眉头说道:“该干啥干啥去,围着我作甚。房子不盖了?偷懒可不行啊,要罚。”
周围人笑笑,而后都返回原地,对于李景恒说得罚,大家都不以为意。
大家都知道,出了错才会罚,偷懒,并不算错,只是偷懒的人,住不上房舍罢了。
那些人走了,管理层的人却留了下来。
李景恒对他们说道:“我就是闲的身体都绣了,出来活动活动,你们不必管我,我又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先前我跟你们说过,我有一个先生,他说过,民众大于天,现在咱们都属于民众,谁也不例外,我干点活好像还干出错来了。去去去,闲的无聊都抬石坋土去。”
这些管理层的人那能不听李景恒的,不过对于李景恒的那个先生,他们是更佩服了。
在长安的时候,他们有的人就听说,安抚营的到了冬季以后,就没钱照顾大家了,是李景恒的先生出谋划策,在短短三天之内,从大官豪绅,以及勋贵们的手里弄来了百五十万贯的钱财,这才让大家吃上了饭。
而后,又听说那先生有点化煤碳的能力,只要那先生轻轻挥手,就能把煤炭里的毒都给弄没了,而后大家才在冬日里用那黑色的煤块烧水,烧饭,取暖。
只是那先生到底是谁,李景恒没说。后来听说那先生为大家求来了钱财,点化了煤炭,就事了拂身去,完全不受帝王的封赏。
这事情都在流民中传开了。
有人说李景恒的先生是一个济世救民,匡扶天下的正义之士。恰逢南方洪水,不忍再见流民疾苦,这才从隐居之所走出,来帮助大家活下来。
也有人说李景恒的先生是一个心肠慈悲的神仙,若是不然,哪会三天就能筹集来百万贯钱,更别说点化煤土的能力。
相交于前一个说法,流民们似乎更相信后一个说法。
于是人传人之下,李景恒的先生就真成了一个神仙。
起初,李景恒听到两个说法的时候,差点笑喷出来,也不管它,可是随着流言的愈演愈烈,李景恒内心有有些不好受了。
自己辛辛苦苦这几个月,你们感念也就嘴上说说。
那乔生满打满算也就劳碌了三四天,就被你们天天供着,还在家里起了长生牌给他上香,天理何在?
李景恒当时就感觉自己心脏受不了了,活不成了。
可随后想想,自己劳碌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人家乔生四天之内干的活好。
这让李景恒又气又没脾气。
如今,一群人再次听到了李景恒说起自己的先生,而且还听了那先生说过这样一句能让他们瞬间理解的话。
他们的眼神中顿时就充满了肃穆,像是去往寺庙,或是道观的信徒,怀着崇敬的神色对长安方向躬身拜了拜。
李景恒有些见怪不怪了,他依旧是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没办法,自己要想早点回长安,一方面是催促这些人干活,一方面是自己也要努力想办法把这些灾民彻底安顿好。
自己要是安顿不好,估计长安三年两年是回不去了。
想到三年两年,李景恒就有些牙疼,手里干活的速度就更快了,仿佛自己加急挥动的这几下,就能把这片房子盖起来一样。
别说三年两年,就是三月俩月,李景恒都有些等不了。
要是真的过去三年或是两年,李景恒都能看到乔巧把孩子领到自己面前,叫自己伯伯了。
想到这个,李景恒就受不了,也不能接受。
周围的人,看着李景恒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干活这么卖力,他们哪能闲着,就是那些平时悠闲的管理层次的人,也都是一个个的开始下死力气。
李景恒看着明显加快的建设步伐,也是愣神,而后就释然了。
他想到乔生说过,人跟羊是一样的,只要有一个人带头,一群人就会跟随那个人的脚步往前走。
这就是一种盲从的现象。
乔生还举了这样一个例子:说一个人走到了长安最繁华的地带,而后站立望天,不换姿势,一直望,那么就有人生疑了,而后也站在他的身边去望天。
当看到天上根本没什么,他问那个人,他在望什么。
这个时候,那个人不说话,指指天上,脸上带着笑意,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这个人就会再次望天。
有一就有二,当第二个人出现,第三个人出现,长安就出现了无数人都汇聚到第一个抬头看天的人身边,陪着那人一同望天。
天上真的有什么?没有。
而其他人为何要也要望天,乔生给了一个词汇——盲从。
这样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被李景恒记住,他那个时候还想着回到长安之后,一定要试试灵不灵。可是回到了长安之后,他的事情一大堆,就忘了自己要去试试的想法。
现在突然想起来,皆是因为眼前的情况。
李景恒彻底理解了盲从的意思,而后转念又想到了那些乱民,恐怕也是一些盲从的人吧,否则谁会没事做如此找死的行为。
李景恒想着想着,就又生气了。
怎么到哪都有乔生的影子,自己不是很讨厌这个家伙?
简直是太讨厌了。
这没事都能想到乔生的话,乔生的做事,甚至乔生的脸,李景恒有点受不了。
仔细想想,自己想乔生,要比想乔巧得次数还多,这可怎么是好?
李景恒立刻把乔生从自己的脑海里踢出去,而后心里一遍遍地默念乔巧地名字,并在脑海里绘出乔巧地身影。
可越是这样,李景恒的脑海里乔生就蹦跶得越欢实。
最后,李景恒认怂了,叹了口气,无语地卖力气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