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三章 出价(1 / 1)雕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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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读书都为名,虽文不分先后,可大家还是要较个长短。要不然,现在的科举怎么会有那么多名头?

状元,榜眼,探花,这不还是给文人排了名次。

假如杀人不犯法的话,你给探花和榜眼一把刀,俩人绝对把状元当街砍死。文人相径可是从读书那刻起就已经产生了。

我识了一个字,你没有。

我识了一个数,你不会。

得,俩小孩一言不合就会掐起来,为啥,因为比较让两人内心产生了鄙视心理,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这再吵上两句嘴不就掐起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要把礼经常挂嘴边地原因,也是为什么各大世家,甚至是全天下读书人都要学这一门课程地原因。

学了礼,就懂得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地道理。从而间接地约束了文人相径后,大家互相看人不顺眼,回家拿刀当街砍人地习惯。

……

酒楼之内,之前地一团和气,现在变得有点剑拔弩张,大家虽然都是各自在自己家里地书院读书,可一些有名气地,大家都知道。

所以,这些读书好的,都看向周围其他读书好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大有你敢把诗文造在我前头我就挠你一脸血的狠劲。

家主们之前还能聊家常,可这会是一句话都不想与对方说了。

房玄龄哪能看不出来酒楼内的微妙气氛,他请了楼上楼下的家主汇聚一堂。然后说道:“各位家主,诗文呢,都是好诗文。我原本没想到谁先先后,可现在大家提出来了,也是为了给读书好的后辈一个奋发向上的动力,所以咱们商议一下怎么决定先后排版的问题。”

朱家家主依旧是先站了出来说道:“诗文的好坏,大家心里都有决断,只要把诗文评比一下,大家就自然知道谁排先,谁排后了。”

众人都是点头。

房玄龄自然也是点头,可是他接下来就一副为难的样子,从诗文中挑挑拣拣地拿出一份两份,甚至三份来分别发给众人说道:“大家看看,非是我不能决断,而是这些文大多都是好文,选那个在前,哪个灾后都不合适,要是出了岔子,不是让众位后辈寒心?”

大家把房玄龄拿出地几分好坏差不多地诗文放在了一起比较,仔细看了之后,大家都也是说不上话来了。

诗文大义都差不多,而且字里行间都十分清晰,说谁不好,都不合适。

而且要是真说了,那就得罪人了,这不是掰扯不掰扯地问题。而是你要敢说一个不是,人家就能立马反驳你,让你老脸在这里挂不住。

所以即使认为自家子弟的诗文是最好的,可也都默不作声。

房玄龄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心理直乐。这是真正的攻心之计啊。

家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房玄龄。

房玄龄也是苦笑道:“各位,可有决断?”

家主们都摇头,而后说道:“房相可有方法?”

房玄龄仔细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地话,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大家听听适合不适合,若是不适合,咱们再另想他法。”

众人再次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装作皱眉深思地说道:“我举办这个洪灾文会,本意就是悼念洪灾中死去的黎民百姓,也为还在受灾的百姓向大家讨个诗文,以昭示黎民之苦。从而希望后世读书人以今日之诗文为考文,来体恤百姓之苦,也希望他们多以百姓为本,多做实事。”

众人听着,倒是没什么其他意见,洪灾文会,不就是宣扬这个的吗?

房玄龄继续输掉:“现在,朝廷那边也出了难处,此次赈灾的款项不是太足,原本要等到朝廷征收了夏税,就不用再为难了。可现在灾区的民众急需这些款项来救命,所以,本官想着,各位若是出钱救这灾区百姓,再配上诗文,定能起到更好的效果。这既不会让人觉得铜臭辱了诗文,还未大家扬了一个好名声。”

魏家家主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房相是说,谁出的钱多,就排在前面?”

房玄龄摇头又点头道:“相同程度的诗文前后,谁出钱多一些,就排在前面一些,而稍微又瑕疵的诗文,自然要后边一些,不过这出的钱再多,也要让好的诗文先把排版名次定下来,才会定夺接下来排版的名次。”

这下,大家都听懂了。

魏家家主又是看着房玄龄说道:“那我们应该出多少钱?”

房玄龄摇摇头道:“多少无所谓,大家能出多少是多少,这只是为了灾民们而出。而且大家出的钱我会立刻公布出去,让灾区的黎民百姓知道,大家与他们是共同进退的。”

所有的家主这会儿都有点懵,而后再次看了看周围与自己同样的其他家主,随后朱家家主抢先说道:“我出五千贯。”

朱家家主出价是因为他看了所有的诗文,自家的孩子写的是最好的那一群人里面的,可是有竞争压力啊。

琅琊王氏家的那个王文念,顾家的那个顾思纯,魏家的魏正泽,魏正洋两兄弟都写的是极好的。

可是要排在这些人身后,朱家家主心有不甘,所以率先出价。

其他人还在想着,这怎么就开始出价了的时候?

顾家家主也出价:“我出六千贯。”

魏家家主:“我出七千贯,八千贯。”

这显然是给两个自家子弟的价都给出了。

朱家家主一愣,而后急道:“我出一万贯。”

顾家家主,魏家家主都看了他一眼,分别也开始加价。

愣了半天的琅琊王氏家主,看着其他人出价,这会也不发呆了,直接出价“三万贯,各位,可否让一让。”

其他家主都没理他,笑着继续不紧不慢地加价。

当朱家叫喊到十万贯地时候,场面也终于听了下来。

房玄龄从他们开始喊价,内心就稳定了,但是看着他们加地筹码,内心还是摇摇头。

十万?

太少了,这不符合计划中价位。

这些看起来式微的世家,藏纳钱财何止千万,所以,太少了。

房玄龄看着他们都喊完了价都看向自己,房玄龄装作很吃惊地说道:“各位何必如此,唉,我还想着众位有更好的法子,大家既然这样急公好义,那房某就先谢过诸位了。来人,上纸。”

一个伙计急忙跑去找了纸来,房玄龄把几个人的加价的价位都写到了纸上,然后还向他们问了一句,见众位家主都肯定地点了点头,房玄龄就笑着把手中写好地纸张递给伙计说道:“立马公布出去,免得有人会贪墨这些钱财,这钱财必然要取之于明,用之于明,这是众位江南华族给与灾民地,谁敢出手,谁就别想活了。”

房玄龄说得语重了些,让拿伙计诚惶诚恐地接过房玄龄书写好的纸张,连折都不敢折,就那么双手碰着,先是站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大声对楼内人喊道:“朱家朱百良献赈灾诗文一篇,朱家家主出十万贯钱财救济百姓,魏家魏正泽献赈灾诗文一篇,魏家家主出九万五千贯钱财救济百姓,魏家魏正洋献赈灾诗文一篇,魏家家主出九万三千贯救济百姓……”

那伙计拿着纸张在二楼宣读完毕之后,双手捧着那纸张,恍若捧着圣物一样,‘腾腾腾’地下了楼,而后又站在门口,高声对外喊道:“朱家朱百良献赈灾诗文一篇……”

听着那伙计清晰而响亮的喊声,即使他已经出了酒楼,可在酒楼内二楼的人还是依旧能听个清楚。

起初几位家主还挺得意。

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说,看看,咱家有钱,有钱就是有底气。

可是,随着那伙计迈出酒楼,似乎还要在洪洲城传扬开来,几个家主脸上得意的表情就没了。

十万贯对普通百姓来说,可能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数字,甚至对一些商户以及一些破落的世家门阀来说,这十万贯也很多。

可是,这在顶级门阀,以及一些世家,贵族来说,这十万贯有点太寒酸了。

而且要是这么弘扬出去,这些家主不但不会得到什么美名,还会被同样的其他世家家主给嘲笑,给奚落。

呵,你江南华族的世家救济百姓,一家就出十万?这是开哪门子玩笑?

几个家主急忙叫人去拦住那个伙计,而后看着房玄龄道:“房相,何至于此,大可不必如此宣扬。”

房玄龄像是没听懂一样说道:“今日众位这么急公好义,本相哪能不为众位讨些名气,大可放心,随后本想还要在长安,以及其他诗文传唱之地给各位宣传。并本相回长安之后,一定央求史官为各位添名造册,青史留名。”

房玄龄这么一说,这些人的脸顿时都变成了猪肝色。

这特么哪是青史留名啊,这是要自家遗臭万年啊。要是这个真记在了史册上,为富不仁的名头就彻底落到他们的头上了。

这是要毁了一个世家累世名气的做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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